血羅剎
但他面上卻一直很平靜,眼眸波瀾不驚,他在心底堅定的告訴自己:這是前輩,這世上他唯一值得信賴的人。
“喂,裴少虞,你一直知道祝姐…前輩的身份?”
金玲不知道什麼時候挪了過來,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拉回他所有思緒。
裴少虞稍稍收回視線,落到她身上,“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問這作何?”
他目光審視的看著她,“難道知道前輩身份後,你害怕了?”
“胡說!”
金玲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害怕了?我就是問問。問問也不行?”
裴少虞盯著她看了幾秒,隨即又將目光落到祝瀠身上。
許久才說了一句:“最好如此。”
即便祝瀠可能不在意,但金玲跟了他們這麼久,他看不得一點祝瀠會難過的可能。
幾個蒙面人沒堅持多久,全都葬送在祝瀠的手中。
當最後一個人也倒下的時候,她猛的抽出長劍,鮮血瞬間淋了她一身。
祝瀠提著劍緩緩轉過身,目光猛的落到裴少虞和金玲身上。
手中長劍被血浸染變得越發猩紅刺目,她身上,臉上,衣服上,全是血。
她每朝兩人走近一步,腳下就留下一個鮮血淋淋的血痕。
祝瀠面無表情著一張臉,眼眸冰冷無情,眼底是殘留的森寒殺氣。
一步丶兩步——
金玲到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朝後退了幾步,渾身下意識緊繃。
見此,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的祝瀠似乎微不可查的頓了下,腳步不停,繼續靠近過來。
她冷漠的黑眸落到裴少虞身上。
裴少虞也靜靜的回望著她,身形穩如泰山般定在原地。
他突然站起身,朝前邁了一步,慢慢走到祝瀠面前。
伸手按在她拿劍的手上,輕輕的將她手中的劍抽離。
也不知道他從哪掏出一張乾淨的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起她手上的血汙:“我知道前輩討厭別人的血,你忍一下。”
祝瀠腳步瞬間停下,任他施為。
只是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別擦了。”
她突然出聲:“手擦乾淨也沒用,身上和臉上還有。嘖,早知道不出手了。裴謹之,都是你的原因。”
祝瀠抱怨了一句,面上的冷漠瞬間打破,又回到平日熟悉的模樣。
裴少虞笑了一聲,嗓音溫和:“是,都是我的錯。”
他耐心的將祝瀠的手掌擦拭乾淨,隨後才後退了一步稍稍拉開距離。
目光落到不遠處的蒙面男人身上,“天一泉水應該在他身上。”
裴少虞走過去彎腰拉開他的衣襟,從裡面拿出一個瓷瓶來。
瓷瓶是透明的,裡面裝的深藍色液體清晰可見。
他輕晃了晃瓶子,隨後握進掌中。
這時,鎏金和路通也攙扶著鎏火走了過來。
鎏金掃了眼地上的蒙面人,又瞄了眼祝瀠,最後將目光定在裴少虞身上。
似乎是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冷凝。
他開口道:“崆峒派的古籍記載,這天一泉水雖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但用法用量極其忌諱,一滴足矣。這群人若真這麼帶回去,喝下去的人反而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