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

 域外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用藥的前兩個階段總算完成。祝瀠的身體也在按照預想的那樣穩步恢覆。

 吳從道和裴少虞內心都鬆了一口氣。

 吳從道再次將裴少虞叫到跟前，與他商量接下來的事：“如今前兩個階段已經渡過，她體內的內力終於壓制了下來。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你們也該出發去毒醫谷了。”

 “這是我手寫的一封信，你屆時可以交給毒醫谷谷主。她認得我的字。”

 吳從道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他，交代了幾句：“你們儘快出發，第三階段用藥要在一個月內進行，否則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費。你們務必要將藏心丹帶來。”

 “多謝吳師叔，我現在就去找前輩。”

 裴少虞朝他抱了抱拳，隨即轉身朝祝瀠住的茅草屋走去。

 祝瀠此時正坐在屋內喝茶，左手搭在窗沿上，看著外面的桃花紛紛揚揚的飄落。

 “前輩——”

 裴少虞剛走進門就喊道。

 話還沒出口，祝瀠似乎已經猜到了他想說什麼，“怎麼，總算要離開了嗎？”

 她放下手中的茶盅，緩緩站起了身。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她臉上的青筋早就褪了下去。除了不能動用內力，倒是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祝瀠一襲紫色長袍，長髮用繫帶束在腦後，整個人顯得慵懶又隨性，倒是和她在棲山時的模樣有些像。

 裴少虞眼眸輕晃了下，突然說了句：“前輩，等所有事都了結後，我們回棲山如何？”

 他還是覺得那裡的生活最安寧自在。

 祝瀠挑了下眉，“怎麼說起這事？說起來，當初我答應和你下山，我們不是打了個賭嗎？”

 “是啊，可前輩卻是騙我的。”裴少虞目光幽幽的看著她，“你竟然一直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那四大門派的東西根本沒用。”

 “我何時說過它能治好我的病？”祝瀠可不覺得理虧，“只怪你當初沒有聽清楚。不過現在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賭注可以算你贏。”

 “不。”裴少虞卻搖了搖頭，“我們的賭注是拿到四大門派的東西，崇名古寺的松鶴冠還沒拿到手。賭注算我輸。我這條命交給前輩了。”

 “交給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祝瀠目光和他對上，“還是你覺得我現在對你下不了手，有恃無恐？”

 “這條命交給前輩就是前輩的。”裴少虞神色平靜又認真，“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有任何怨懟。”

 “這個決定我交給前輩。”他眼底透著笑意，目光平和：“是殺我還是留我，都交給前輩。”

 空氣安靜了幾秒。

 祝瀠嘖了一聲，移開視線，只說了一句：“裴謹之，你果然有恃無恐。”

 過了午時，祝瀠和裴少虞準備妥當，便離開了崖谷開始出發去毒醫谷。

 崖谷出口是他們來時掉進去的那片幽潭，潭底有個窄小的洞口，從這裡出去後便是域外。

 兩人從潭底出來後是一片綠洲，方寸之地，只有幾棵在黃沙中生長的矮樹和這一小片積窪的水坑。誰都不知道這底下竟還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