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梨 作品

學院宰

 學院宰

 什麼啊。

 赫赫的風聲從耳邊穿過,玲白金色的頭髮飄散在空中,就像每天早上頂著亂髮怒氣衝衝把我從床上拽起來,最後總會屈服陪我再睡一會時那般。我拼命伸出手,在觸碰到玲的前一秒迅速升空,中也攔腰抱住我朝太陽的方向飛去,徒留玲墜向地面。

 什麼啊。

 中也抱著我飄到白鯨的上空,附著在他身上的白色異能失效,我和中也從半空中重重地摔到了堅硬的地上。我跌跌撞撞地朝白鯨邊緣走去,身後的中也半跪在地,右手成拳狠狠砸向地面,伴隨著些微血腥味的,還有著中也抑制不住的哭聲。

 透明的雲霧被我劈成兩半從中穿過,眼前的所有東西彷彿都失去了意義。

 為什麼是玲?

 為什麼是玲!!

 明明他比我們都更想活著。

 是我,就好了啊。

 白鯨之外什麼也沒有。

 沒有風聲,沒有玲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我彷彿看到了最後一刻含笑著的玲。

 還有他眼角那滴,宛如錯覺的眼淚。

 我張開手臂,直直地栽下白鯨。

 最後出現在視網膜上的,是一個紅頭髮的身影。

 *

 我睜開眼睛,窗外的月光愈發柔和,初春的天氣越來越熱,案几另一側的中也踢開被子睡得很熟,夢境中殘存的回憶讓我的心情越發陰暗,我拎著《完全自殺手冊》出了寢室的門。

 那天救了我的是織田作。

 是一個很奇怪的家夥。

 我在白鯨內部繞來繞去,最終抱著手冊來到了教學樓的天台。我呈大字型躺在水泥地面上,粗糲的地面隔著繃帶彰顯存在感。

 我將手冊蓋在了臉上,微風吹動了我濃密的頭髮。

 活著,是什麼呢?

 被風吹起頭髮的我是活著的嗎?從身底下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涼意的我是活著的嗎?

 可是人為什麼要活著?

 我輕而易舉看透世人盡是庸碌麻木自欺欺人的存在,他們肆意滿足醜陋的私慾,他們遮住眼睛捂住耳朵,他們渾渾噩噩,明天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