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隻小鳳凰

 待到睿玉走後，九淵這才到走偏殿來。

 華昀坐在搖椅上閉眼假寐，不知在想著什麼。聽到有珠簾被掀開的聲音，方才睜開了眼。

 華昀一見是九淵便忙站了起來，欠身道：“天帝。”

 九淵一擺手：“不必。”

 華昀見九淵又成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也不知他來此有何事情，便主動開口問道：“天帝大人，七殺星君可是走了？”

 九淵略略點頭，找了個位子坐下：“嗯。你可是有事需與他說？”

 華昀忙搖頭：“並不。”

 九淵沒再答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華昀發呆。

 “……”

 無法忽視的灼熱目光放誰身上誰都不好受，華昀被他看的有些尷尬。

 華昀並不會活躍氣氛，本就尷尬的氣氛。他僵硬著身子，卻感覺氣氛更加的詭異。

 “天帝……您……”華昀迎上九淵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道。

 “咳。”九淵這才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撇開頭，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一絲尷尬之意。

 “你與他著實很像……”

 九淵難得放軟了語氣，自華昀來後，首次與他好言好語。

 “我？”華昀指了指自己，楞了片刻，又笑了起來，“可是與那位朱雀神君？”

 明知是既定的事實，華昀卻仍又問了一遍。

 “嗯。”九淵仍是惜字如金，語氣卻不像當初華昀第一次詢問時，他的那般狠厲。

 “您是因為這個，才想讓我跟隨於您麼？”華昀道。

 九淵只是看了看他，卻忽然垂下了眼，並不答話。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同剛才那般。

 看得出九淵的不想回答，華昀歉意的一笑：“是小仙逾越了。”

 九淵搖了搖頭，不知是給華昀剛剛的那句話的答案，還是指他並不逾越。九淵只是道：“剛剛溫華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華昀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會？小仙的這張臉，的確惹過不少麻煩。小仙還需謝謝您與七殺星君和白虎神君的解圍。”

 “前幾日傷了你……”九淵抿了抿唇。

 “小仙並不放在心上，畢竟您也是尋人心切。”華昀打斷了九淵的話。

 九淵蠕動了一下嘴唇，輕聲呢喃了一句話。

 華昀沒聽清，輕輕的一皺眉道：“您說什麼？”

 九淵卻再也不肯說下去：“沒什麼。”

 華昀看著九淵略帶頹廢的模樣，活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大型犬。只是華昀從未有過安慰人的經歷，也不知能說什麼樣的話來才有安慰的效果，只得閉嘴不言。華昀已是察覺了九淵與剛才的不同，卻也是不動聲色，心裡已有了幾分的打算。

 半晌。

 華昀朝著九淵欠了欠身，“若無事，小仙告退。”

 九淵微微頷首算是准許。

 看著九淵的這副模樣，華昀禁不住多問了一句：“需要小仙將西錦娘娘喚來麼？”

 九淵抬起頭，看著華昀勉強的抽了抽嘴角，“若是想尋人來安慰我，不如你自己上合適。”

 “……”華昀無奈笑笑，“小仙這便退下。”

 華昀再次欠了欠身，向著偏殿的小門走去。

 門外陽光正好，驅散了偏殿中的大片陰影。

 華昀眯了眯眼，用手擋住一些陽光，朝天望去。一雙紅鸞親暱的翩飛，耀眼奪目。

 正要踏出門時，又聽到九淵的一聲喟嘆。

 “華昀。”

 華昀轉身，正對上九淵的目光。

 “他是我的情劫。”

 靜了一瞬。

 華昀微微一笑：“那便祝您順利渡過此劫。”

 熟悉的嗓音，公式化的語氣。

 逆光剪影，眼前與記憶重合的模樣在自己眼中恍惚。

 許是陽光太烈。

 九淵笑了笑，閉上了眼。

 “好。”

 黑暗撲面而來，將毫無防備的九淵擊了個措手不及。

 眼前黑暗的虛空中滿是記憶的刻痕。從一個漩渦中離去，便又陷入到另一個漩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