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識逐漸開始恢覆的趙燕知道自己的噩夢又開始了，厚厚的床墊也明顯比之前更加凹進去，好像床上多加了一個人的重量… …

 睜開眼睛的趙燕神情閃過恐懼跟痛苦，她試著揮舞著想掙扎，可是於事無補。彷彿有著千斤重般的東西壓制住她，就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身上依舊是那模糊透明的影子，瞪大的瞳孔中依舊映照出對方沒有臉的影子。

 趙燕掙扎著轉動著自己頭，眼角隱隱地看到桌上那盆虎尾蘭擺在那裡。金色的邊緣在夜色中有些耀眼，彷彿能看到它在輕輕地顫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趙燕恢覆知覺時已經滿身的汗水。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打開床頭燈。在昏暗的燈光下，只剩下趙燕那粗喘的呼吸聲。

 神經奔潰的趙燕抬頭打量著自己所處的房間裡，整個人都蜷縮在床上不敢動彈。視線掃到床對面的牆上時，被突然出現的一張臉嚇的驚聲尖叫！

 不過很快她捂住了嘴，因為她發現那張臉其實是她在鏡中的自己罷了。

 經過這些驚嚇，趙燕是真的不敢再繼續睡下去了。她縮在床頭抱住自己的腳，像是終於忍受不住般地低聲哭泣了起來。

 整個房間就只剩下精神崩潰的趙燕的哭泣

聲，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呼氣聲… …

 又過了一天，眼看著太陽西下，莫堯給那些花草噴灑了一些水，而後將它們都搬回店中。基本上每天做的事情都是這樣重覆著，可是莫堯卻覺得這樣很讓人滿足。

 “每天看你打理著這些花草，感覺很像退休的老人家。”帶著調笑意味的話從門口傳來，正在彎腰搬花的莫堯一楞，隨即笑了。

 “阿青大老闆，現在怎麼有空過來了？這時候應該很忙吧？”莫堯笑著將地上最後一盆花搬進去，不用刻意招呼，阿青自然而然地跟在後面走了進來。

 “店裡有小蕓他們，我這個做老闆的，自然有空閒的時間。”平常阿青沒什麼事也會經常過來跟莫堯聊聊天，偶爾看上了什麼小型的盆花，也會順手買回去。

 “你是大老闆，像我這種小本經營的，當然得親力親為，可能沒有你清閒啊！”只有比較相熟的人才能這般開著玩笑。

 阿青走進花店裡，不停地嗅著各種不同花香交雜在一起的香味，覺得很有意思，“其實你也可以請一個人幫忙的，你店裡的生意不差，請個幫手還是可以的吧？”

 “那還是算了吧，賺的錢本來就只夠自己吃穿的，哪還有多餘的去給別人工資。”莫堯從飲水機裡倒了一杯水冷水給她，而後不用刻意招待。對方也毫不在意地隨意落座，就像自家地盤一樣。

 因為阿青不喜歡熱的東西，所以莫堯也只給她喝冷水。

 阿青聽他這麼說，也沒有回話，只是安靜地笑了笑。

 今天阿青穿的依舊是旗袍，只不過換成了淡藍色，看著人更加俏麗。

 莫堯的視線轉向外面，剛好可以看到街道盡頭的路口。正是下午下班時間，來往的人不少，公交車站牌下面也站滿了人。

 也就在這時，莫堯的視線被那等車的行人中一個個子佝僂矮小的身影給吸引住了。那人背對著他，看不清楚穿著，總覺得有些模模糊糊的。整個人有些駝著背，看著像個年邁的老頭。可是就是這樣，讓一直注視他的莫堯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那人好像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