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偽骨科文裡的真千金(
白透的玻璃杯被鮮紅的楊梅汁侵佔著,將它虛假的浸上了自身誘人的豔紅。
一隻淺麥色的手環在了玻璃壁上,緊緊貼著把長筒玻璃杯拿了起來。
沐浴在楊梅汁裡的冰塊,隨著玻璃杯懸在空中的不平穩,順滑而沒有規律的移動起來。
尚且冷硬的冰塊撞擊到杯壁,期間發出“噹啷噹啷”的脆響。
“你真是第一次騎馬?我當時可是學了好幾天才在馬背上坐穩。”
喬樂陽手肘支在躺椅扶手上,託著腮側臉斜眼瞥向狐酒,再次懷疑人生的重覆之前的問題。
因為劇烈運動而雙頰泛起些許紅暈的少女,正單手拿著玻璃杯,紅唇銜著吸管,漫不經心地吮著裡面冰爽鮮甜的鮮榨楊梅汁。
聞言,狐酒唇間微松,吸管微微撤開,她漫無目的地望著前方大片寬闊的馬場,直白的講述現實:“我們並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似是怕喬樂陽聽不懂,狐酒同樣側過頭去,隔空與他對視,語氣散漫但囂張地道:“你根本沒必要拿你自己的那套標準來橫判我,你我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如果你每次考試都是年紀第一,那你也許能堪堪夠到我的腳尖,再努力一些,大概可能吧,你也能像我那樣不過十幾分鍾就嫻熟的駕馭馬兒奔跑。”
實際上,狐酒說喬樂陽只要每次考試得年紀第一,就能夠到她的腳尖這句話,不置可否的實在抬舉他了。
作為薛酒說那段話沒什麼問題,但作為狐酒真實的身份來說,她與喬樂陽這種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相比。
就是小巫見大巫,猶如一根渺小的蒲公英毛飄進洶湧神秘的大海。
喬樂陽眼眸幽深,他睨著狐酒的側顏,良久,才聲音發悶地“切”了聲。
但除這聲“切”以外,他也確實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喬樂陽的能力在各方面都不怎麼樣,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儘管不想承認,他都不能昧著良心反駁狐酒說的是假的。
她說的就是事實而已,他哪方面都比不過這個妹妹。
當時狐酒來到喬家的那天晚上,喬樂陽這個心思粗大的青春期少年難得失眠了,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思慮了大半夜。
喬樂陽東想西想,最終停留在一個問題上,他在心底問自己。
如果當初是他和一個男孩被換了身份,他會比現在成績優異性子懵懂卻透著堅韌張揚的“薛酒”長得要好嗎?
喬樂陽苦思冥想的了很久,久到似乎他根本想不明白,但其實在他浮現這個疑問的時候,下一秒答案就已經接踵而至了。
但他想要自欺欺人,想要為不堪的內心粉飾太平。
直面那個答案之後,縱使喬樂陽再怎麼轉移思路欺騙自己,他都不能否認那個早就出現在他心裡的答案。
生在富貴人家的他哪都不怎麼好,長在普通甚至窮苦的家庭裡,他應該只會更差更墮落吧。
想起了那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喬樂陽喪氣地放鬆身體癱在躺椅上。
拿起一旁的黑色棒球帽蓋在自己臉上,主動結束這個他自己提起並讓他面子裡子全丟了的話題。
狐酒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喬家任何一個人放在心裡,即使她不是真正的受害人薛酒,但她此時也是頂著薛酒的身份並且管理著薛酒的身體。
所以,面對喬樂陽低氣壓的情緒,她全然當作不知,靠在椅背上繼續吸吞涼爽的楊梅汁。
在楊梅汁豔紅的水平線下降到一半時,馬場的入口處傳來喧喧嚷嚷的吵鬧聲。
當時狐酒剛把楊梅汁放到右手邊的小餐桌上,順手撈起一包原味薯片撕開包裝。
還沒吃兩口,就見那群製造吵鬧喧囂的人群移至太陽傘的邊緣,又接著踏入四方太陽傘遮出的昏暗陰影。
“呦,陽哥今天也來耍馬啊?”
為首的男生看起來和喬樂陽差不多大,但身高偏矮,大概是青春期的油脂分泌旺盛,平平無奇毫無特點的臉上遍佈著醜陋的青春痘。
喬樂陽早在感知到那些吵鬧的聲音就摘下了蓋在臉上的帽子,他慢悠悠地從躺椅上坐起來,但身形依舊跟沒骨頭似的放鬆著。
喬樂陽剛被狐酒惹了一頓,此時的憋悶還堵在心口沒有徹底消散。
而在這個不湊巧的時間點,撞上來的男生理所當然成了發洩點。
當然,就算現在喬樂陽心裡沒有憋著氣,面對不請自來闖到他面前的男生,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喬家二少到底是蘇市上層圈子有名的紈絝子弟,不同
於面對狐酒時一味忍耐好欺負的性子。
他不善的目光落在男生略帶奉承意味的臉上,沈聲質問:“誰讓你們闖進來的,不知道這個馬場被我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