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綿襖子 作品

第95章 反派被擄走的胞妹(2

 梁宣奕身邊只貼著一個小豆丁,雖然她帶著粉色的帷帽。

 但楚瀾對自己的妹妹很瞭解,幾乎一瞬間他便能察覺那個女童不是自己的妹妹。

 身量不同,露出的裙角也不同。

 姿態更不同,妹妹那般高傲的性子,絕不會緊緊地貼著梁宣奕,並且讓他親密的摟著。

 楚瀾驚惶的視線移到梁宣奕臉上,而梁宣奕正盯著場中被挾持的孩童。

 眼神透著緊張和心虛,他為什麼心虛……

 心裡浮現某個不詳的想法,楚瀾眉頭緊蹙,心臟跳動的頻率愈發劇烈,他猛地朝著綁架犯望去。

 被男人控制住的女童掙扎著,雙腿亂蹬間,裙角被帶得翻飛。

 楚瀾目光觸及那女童腳上的鞋——杏色鞋頭處鑲著銀飾平安鎖流蘇,鞋口周圍墜著一圈紅珠,並且側邊繡著童趣的老虎頭。

 這雙鞋楚瀾再熟悉不過,就在今日清晨,他親手給妹妹穿上的。

 楚瀾的心一下子掉進冰窟窿裡,刺骨的寒意激得他雙手顫抖。

 “妹妹!”

 狐酒本就六覺靈敏,這聲近乎嘶吼程度的妹妹,頗為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她掙扎地動作一頓,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眼前有著帷帽的遮擋,狐酒還是清楚的看到——楚瀾拼命的想要撥開人群,但方才還算平和並不慌亂的人群。

 這時卻像是被打開了某個按鈕,都一個勁的往反方向奔走。

 人群裡,楚瀾則被他們的身體阻擋著,夾在人群中間所帶來的阻力,不可小覷。

 楚瀾就像是一條被逆流擋住的小魚,不論怎麼掙扎向前都寸步難行。

 他急得兩眼通紅,泛起紅血絲的眼瞳裡滿是焦急。

 人群像夏日的蟬鳴般轟亂起來,狐酒漸漸有些聽不見他的喊話。

 但楚瀾的嘴型沒說什麼覆雜的,一字一句喊得都是妹妹。

 狐酒眸光微動,目睹這一幕,她心中生起了些不忍。

 其實她可以脫離男人的束縛,從始至終都可以,但她不想。

 狐酒來到這個世界有兩月了,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跟對自己百般呵護的人待在一起,的確會讓人感到心情愉快,也會不可避免的對那個人所產生感

情。

 但狐酒不想在躲開轉折劇情後,一生幾十年就待在那後宅裡。

 幼時是待在武安侯府裡,到了年紀出嫁,是待在別的男人後院裡。

 兩個月的時間裡,狐酒出武安侯府大門的次數都沒超過三次。

 但就是這麼少的次數,卻已經遠遠超過別的官家女子。

 因為她彼時年歲尚小,在武安侯府裡受寵,才能得到這少見的出門機會。

 等到了女子嫁人的年紀,武安侯府的家人無論對她多麼寵愛疼惜。

 在這對女子要求苛刻封建的北梁,他們都不會放任狐酒婚嫁自由,嫁不嫁人全由自己說了算。

 在北梁,女子想要逃脫嫁人生子,唯一的法子便是去絞了頭髮去做姑子。

 但那些鼓起勇氣做了尼姑的女人雖逃過婚嫁這一苦難,但往後都會受盡世人的白眼與說道。

 狐酒不想與青燈古佛相伴一世,更不會在不屬於她的世界嫁人生子,待在一個男人的後院裡當什麼賢妻良母。

 狐酒的人生裡從來沒有妥協二字,很顯然北梁並不適合她玩耍。

 專屬於女子封建糟粕的規矩一直到梁宣奕登基為帝,為了同是女子的蘇時純才改革律法。

 其實說是改革律法,但以狐酒所看。

 總體也沒大的改動,僅是女子出行不用帶著帷帽遮掩面容,以及可以出門的機會適當增多。

 至於其他的?一律沒變。

 就拿家境條件好點的小姐來說,幼年所經歷纏腳的非人折磨,還是會由她們親手傳到女兒身上。

 新改革的律法中並沒有明確說明女子纏腳被廢除,她們依然得順從的將女兒的雙足纏起來。

 就像當初她們的母親給她們纏足那般。

 她們當初被母親逼著纏足時,心中不解甚至還生出怨恨。

 但長大後,她們給女兒纏足的心情卻是喜悅。

 因為大戶人家的女眷才會纏足,走起路來,三寸金蓮的小腳最是優雅端莊。

 那些村婦和粗鄙之人,才是各個一雙大腳。

 生在不平等的社會,長時間的思想灌輸,已經讓她們的思想與審美扭曲。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所有規則全在作者筆下。

 狐酒不理解作者為什麼寫下,這樣對女子不公平的世界。

 她唯一能想到點的就是,作者可能想通過樑宣奕為蘇時純廢除封建條例,來證明男主有多愛女主。

 看啊,男主竟然抵抗住了前朝與世俗的壓力,為女主一排眾議廢除那些不公平的規矩。

 愛她,就為她改革國法,多甜!

 甜嗎?

 狐酒並不覺得,如果真的想要甜,就應該做到一步到位。

 而廢除的條例總結不超過一句話——女子可不戴帷帽等遮掩物品出行。

 不足蚊子大小的肉就想把人打發,這是糊弄誰呢。

 狐酒不喜歡北梁,也不樂意待在這兒浪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