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反派被擄走的胞妹(9
除非那個皇帝是個精明強幹的,自身能力卓越,在朝中的勢力不小甚至在眾朝臣面前佔據上風。
當然,以狐酒瞧梁宣奕那個樣子也不可能是少數中的之一。
畢竟,他當時能夠成功斬殺楚瀾用的便是陰損招數:綁架楚酒作為人質威脅楚瀾,楚瀾妥協之後,還不守信用的即刻斬殺楚酒。
美其名曰,梁宣奕拿捏了楚瀾的弱點。
興許是為了襯托出楚瀾的愚蠢,文中詳細描寫過這條小巷子的名稱,以及距離皇城並不遠的距離。
所以,狐酒才會知曉明確他們藏身的地點,並以此來尋到梁宣奕取他狗命。
她抬眼觀察了一下牆頭的高度,合上手中燃燒的火摺子,別進腰間。
準備好後,狐酒後退幾步,小跑著衝刺在距離牆面一小步的時候,她斜蹬著牆跳起來。
黑靴蹭牆的摩擦力足以使身體騰空,藉著這一兩息的功夫。
狐酒的手扒上牆頭,雙臂發力將身體往上提,整個過程沒有五秒鐘。
“咔嚓”一聲,狐酒動作輕捷地翻越牆頭。
她低頭看了一眼,右腳踩著根碎成兩段的枯枝。
不在意地抬腳走開,狐酒看到了院內唯一有著細微光亮的房間。
視線轉動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佈局,狐酒的目光重新回到那間屋子。
按照探子給她的信息,梁宣奕的書房就是那間,大半夜不睡覺他……哦,自己也沒待在房間睡覺,半夜偷偷跑出來殺人。
不過,梁宣奕睡沒睡,今天他的命都得停在狐酒手裡。
她悄無聲息地走近那間屋子,早點動手,好回去休息。
書房內,梁宣奕雙臂抱頭坐在案桌前,沈浸在頹廢情緒中的他絲毫不知危險已經到來。
似是想到什麼,他煩躁地拍了一下腦門,萎靡之意很是明顯。
原劇情中梁宣奕是在楚酒被找回的那年,淪為前朝廢太子的第四年從楚瀾手中奪回皇位,迎來他美好的大結局。
而如今的劇情猶如脫韁的野馬,故事線早已變得面目全非。
算上今年,梁宣奕已經在這條小巷子裡躲藏了七年,七年的時間能改變的事情太多了。
原本跟著他還算忠心耿耿的人,現在跟著梁宣奕耗了七年,全然看不見奪位的希望。
走的走散的散,算下去已經所剩無幾。
梁宣奕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能奪回皇位,重新奪回屬於梁家的天下。
但如果他不去爭奪皇位,就此放棄這
件事情逃離皇城,從今以後隱姓埋名做個庶人。
梁宣奕接受不了,他身為北梁太子的自尊不允許他放棄,即便北梁早在七年前就已改朝換代。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梁宣奕的生活能力不允許他放棄。
梁宣奕從前是太子是儲君,身份尊貴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生活的各個方面都有宮人伺候,什麼都不用他親自動手。
要讓梁宣奕像個普通百姓在地裡刨食,為了解決溫飽問題而四處奔波勞碌。
他不會做也做不到。
無論是從心理還是身體的角度出發,梁宣奕都不想放棄爭奪皇位。
但放不放棄不是他說了算,梁宣奕沒有資格和權利阻攔任何人離開。
那個舉足輕重的太子早就消失,他現在只是一個可有可無,說話被別人當放屁的前朝餘孽。
梁宣奕的理智猛然跳出來提醒他,也許就是連這種躲藏的日子,他也過不了幾日。
他很明白自己拖不了多久,殘酷的現實早晚都會到來。
內心的不甘與憤怒快要將梁宣奕淹沒,他低聲喊了句“楚瀾。”
這兩個字艱難的像是從他的牙縫中擠出,真真切切的做到了咬牙切齒。
放鬆鼓著的咬肌,梁宣奕長舒一口氣,猛然間,他心底生出些後悔。
倘若,當初他沒有將楚酒與蘇時純的帷帽互換,楚酒沒有被擄走而丟失,那楚瀾是不是便不會因為要尋找楚酒,與自己為敵爭那北梁天下之主的位子。
楚瀾會安穩的做武安侯府的世子,而自己也會順利繼位成為皇帝。
他們依然會是並肩的好友,而不是楚瀾對待仇人似的要將他置於死地。
但後悔是沒有用的,因自身處境無法扭轉而產生的悔意最是輕賤。
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一道極輕的聲響,雖然很輕但還是能被人察覺到。
只是沈溺在懊惱怨憤之中的梁宣奕沒有注意,他像是被那些糟糕的負面情緒堵住了耳朵,依舊喪氣地閉著眼,眉毛緊皺。
梁宣奕只要想到他尷尬的覆國之路,就煩躁的哪哪都不順心。
再聯想到毫無希望且慘淡的未來,他就更加愁悶,反覆地做著深呼吸,梁宣奕沮喪地彎著脊背,額頭抵在掌心。
燭火顫動間,狐酒就站在梁宣奕身後的不遠處。
方才,她就在房頂上就看到了梁宣奕這幅頹廢的模樣,與文中塑造陽光英武的形象完全不符。
不過,狐酒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變成這樣的原因。
算算時間,北楚成立已有七年。
而梁宣奕這個前朝太子還窩在巷子內,至今沒有奪回皇位。
狐酒不用細想,都能知曉他現在面對女主和那些死忠的尷尬境地。
七年的時間,他們沒有任何進展,就連梁宣奕自己都知曉奪回皇位這件事沒有盼頭。
雖然沒有特意去調查,但狐酒還是能猜到跟著梁宣奕的已經沒有幾人了。
這是很殘酷卻又現實的,跟著梁宣奕這件事沒有出路,人不走?
難道還跟著他一起窩窩囊囊,為梁宣奕任勞任怨丶瞻前顧後一輩子?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估計再拖個些日子,以梁宣奕為首的覆梁行動便會就此解散了。
不對,今晚他們的隊伍就得解散,狐酒親手解散他們。
想到這兒,狐酒悄然無息地走近坐在案桌前的男人。
距離梁宣奕僅剩一小步的時候,她左手腕微微活動,抬手攥住了梁宣奕的髮根直接用蠻力,將他埋在掌心的腦袋拉起來。
梁宣奕頓時覺得頭皮痛麻,髮絲像是要脫離它紮根的頭皮,因這股強橫的拉力他被迫腦袋後仰。
脖頸的皮膚繃得發緊,屬於他身上致命的弱點,毫無遺露的對著狐酒展現出來。
在梁宣奕仰起頭的一剎那,狐酒精實的右臂準確無誤地卡在他的脖頸處,並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