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掃到電腦裡直接印吧。”

 “那多沒意思啊，用膠片拍就是圖這種感覺嘛，咱們結婚照我都想用膠片拍了，自己拍自己衝。”

 “好哇，以後把相機丶膠捲和沖洗好的照片一起保存起來，到老了絕對是古董一套！”

 “嗯嗯……”

 蘇璠沒有進去，也沒有發私信驗證，直覺這對小情侶中肯定沒有一一，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出了攝影棚，正好看到女孩子們呼朋引伴走出工作室大門，說要去哪哪下午茶，工作間一下就空了，那隻剩下茶水間和洗手間？

 蘇璠站在茶水間門口，裡面有個男孩背對著門口站在流理臺前用沸水沖洗杯子，一旁臺子上有個咖啡機噗嚕噗嚕正在煮咖啡，是那個小師妹助理。他年紀看上去不到二十，一直有些靦腆，不像一一活潑的性子。現在碰到四個男助理，好像都不是一一，“黑匣子”裡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男助理。蘇璠拿出手機又刷新了一遍附近用戶列表，“蘇凡一一”還在。

 蘇凡：不喜歡喝咖啡，想喝可樂。

 “嗚丶嗚——”一串簡短的火車汽笛聲從茶水間傳來，小助理把四個洗好的馬克杯放在一個小托盤上，然後拿擦手巾擦擦手，從牛仔褲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他對著屏幕點了幾下，歪頭想了一會兒，又急急忙忙重新在屏幕點起來。

 章儀林本來打好了幾個字：“可樂在冰箱裡”。想想不對，趕緊刪了，改成：

 一一：請助理幫你找找看。

 蘇璠握著剛剛震動過的手機，看著一一的回覆，怔住了，這麼巧？

 蘇凡：不知道他們這冰箱裡有沒有。

 一一：你可以去找找看，說不定一會兒小助理就給你送來了。

 門邊的蘇璠看著小助理，點了幾下手機，然後拉開冰箱門，拿了一瓶可樂放在馬克杯旁。

 蘇璠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叫章儀林的小助理，利落的碎髮是原始的亮黑色，只是額前的劉海有些長了快蓋住眼睛，皮膚白皙，五官清秀，個子大概一米七多些，身材四肢瘦削，只有兩頰有一點肉，左手手腕上掛著串深色木質佛珠，穿著簡單的punk風格圖案的灰色t恤，下身是水洗顏色的牛仔褲，腳上是經典的純色帆布鞋，和大學新生無異。

 順著牆，蘇璠退開幾步，想了想，對著手機輕聲說了一句：“我想喝可樂。”發送。

 汽笛聲再次相應響起，自己低沈的聲音從茶水間裡模糊的傳出來。現在眼見為實，耳聽為證。

 “口渴了？這麼急，要不先倒杯冰水給他？”章儀林看咖啡機還要好幾分鐘才能煮好，自言自語道。

 在找到一一前，蘇璠其實也有些忐忑，畢竟十幾年沒有見，不知道對方會有多大的變化，從網上聊天來看，他的性格還是那樣活潑凌厲，還是那樣喜歡照顧人，不過外表真的很難想象。眼前的小助理雖然和自己最近對一一的無數次想象都長得不一樣，但是確認他就是一一後，卻馬上就接受到心裡去了，自己的一一就應該是這幅乾淨的樣子，只是小時候可沒這麼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