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到了家樓下，已是晚上十點多，小區裡的立柱路燈都關了，只留下草叢裡的小夜燈。蘇璠大大方方下了車，幫章儀林把足浴盆從後備車廂搬出來，司機和dm留在車上。

 章儀林接過箱子，把頭埋在箱子上，含糊囁嚅了一句：“你……要不要上去喝茶？”

 蘇璠站在他面前，黑暗裡綻放了笑容，抬手揉揉麵前小孩的頭髮，不由得柔聲道：“今天太晚了，之前也沒打招呼，怕打擾叔叔阿姨休息，下次準備了見面禮再登門拜訪。”

 “哪要準備什麼見面禮，這足浴盆不就是現成的嗎？你親自給我媽，她肯定會樂壞了。”章儀林抬頭癟著嘴著急道。

 “這麼多年第一次上門，這麼晚也不合禮數。放心，下次我們回來，我要正式認乾爹乾媽的。”

 “又不是毛腳女婿上門，講究這麼多……”話還沒說完，章儀林自己先難為情了，慶幸樓宇門前的燈不算特別亮。

 “呵呵，這是應該的。”蘇璠曖昧一笑，“很晚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我們上海見。”

 章儀林抬眼就看到蘇璠背後車上，dm也正一臉看戲的表情看向這邊，知道蘇璠是真的要先走了，有些失落地點點頭：“那你回酒店休息吧。”

 “嗯，我看你上去。”

 昏黃燈光下噙著笑的蘇璠越發顯得溫柔，章儀林咬咬牙，道一句“再見”，扭頭進了樓宇門，到了電梯間騰出一隻手狂按按鈕。

 進了家門，把足浴盆往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媽媽手裡一塞，鞋都來不及脫，就奔到陽臺上往下看。

 蘇璠果然還站在樓下，倚著車身站著正與dm聊天，突然像感應到什麼，抬頭就看到唯一留了燈的陽臺上多了一個小腦袋，勾起唇，衝著章儀林揮了揮手，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看著車子啟動緩緩開出小區，章儀林莫名覺得心底像夜晚的天空，空落落的。

 “你同學？剛畢業就買上車啦。”媽媽八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今天跟同學博餅中了足浴盆？正好你老孃我用得上。”

 章儀林收收心，想起蘇璠的話，“那是蘇凡，足浴盆是他送您的。”

 “蘇凡？你初中同學還是高中同學？”媽媽心想這孩子沒事幹嘛收人家

這麼大的禮物。

 “不是啦，是阿嬤家那的蘇凡，您忘記啦？就是住祠堂那個啞巴阿嬤的孫子，蘇凡。”

 媽媽先疑惑地不明所以，在章儀林提醒下終於想起來，張大了嘴：“那個比你大一歲丶瘦瘦小小的孩子？後來不是跟著他媽媽去外地了？好像嬸婆走的時候都沒回來呢……”

 “他跟他媽媽出國去了新加坡，阿嬤走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我今天帶他去南普陀祭拜過了。”章儀林忍不住為蘇璠解釋了一句。

 “這麼多年終於回來啦，你們怎麼碰上的？”媽媽也舒心地笑了，遊子回家嬸婆一定會心慰的。

 “呃……我們在上海工作中無意碰上的。對了，那足浴盆就是他給您的，睡前可以享受下，我去洗澡睡覺了。”章儀林匆匆跑了，這次告訴媽媽算是打了招呼，但是不打算告訴媽媽蘇凡已經變成了大明星蘇璠，說不定媽媽還看過他的電視劇呢，下次蘇璠真的要登門拜訪可別被嚇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