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的藍刀魚 作品

第185章 豺血與金雕

 幾個人跟著走到了地窨子門口,趙大爺從肩上放下野豬。

 野豬落了地,剛才還跟在後面看起來規規矩矩的五條紅狗子,立馬又圍了上來,對著野豬肚皮底下富含油脂的位置,又是一通撕咬。

 這紅狗子的咬合力明顯比獵狗要狠,尖銳的犬齒,一口就能撕破野豬的腹部肚皮,扯著一搖頭就能拽下一片皮肉來,牙齒極為鋒利。

 趙大爺似乎知道自己這些狗子的秉性,從腿上取下腿插子,直接削下一長條肉條來,隨後衝著幾條低頭啃肉的狗子一條狗給了一腳。

 “過來,這邊吃肉!”

 說話的同時,打開了旁邊一個小的木頭柵欄,將肉丟了進去。、

 五條狗子立馬鑽了進去,趙大爺瞬間堵上了門將狗子關進了這處半地下半地上的特殊狗窩裡。

 “可算清淨點了,進屋!我給你們燒水暖和暖和!”

 說話間,趙大爺打開了地窨子的柵欄房門,引著幾個人從下沉式的臺階進了屋。

 這處地窨子,裡面的面積大概有不到兩間土坯房子的樣子,屋內光線昏暗,只有一個不到半米的小窗戶,靠近東北角的位置是一盤火炕。靠牆的邊上放著常用的生活物品。

 因為大半的結構都在地下,選的這個位置又處於避風向陽的地方,所以屋裡比外面要暖和的多。

 老爺子進門之後,就從灶臺前拿起了一個鐵鍋,轉身出門裝了雪,隨後又端了進來。

 燒雪水,這是在山上冬天最常用的取水方式,點上木柴,一會兒就能開。

 一看就知道,老爺子早已經適應了在山上生活,幹活兒處處透著一股利索勁兒。

 等水燒開了,趙大爺用鋁鐵舀子舀了一瓢水倒在一個罐頭瓶裡,隨後說道:“山上條件有限,我這平常也沒啥人來,你們哥幾個輪著喝!喝點熱水就暖和了!”

 嶽峰沒有喝水,而是將一直在爬犁上拖著的散裝白酒拎進了屋。

 “大爺,這是我來之前特意給你帶的!散白,不是啥值錢玩意兒,您別嫌棄!”

 看到十斤的塑料酒桶,趙大山一愣:“給我帶的?你也不認識我,怎麼想起來給我帶這個的!”

 “嘿嘿,我們從家裡過來,路上太遠了,一來一回就得接近一天,所以來之前商量了,打算在山上過夜。

 你在臥牛山這邊有地窨子常年在山上住的事兒我聽陳大爺說過,所以就提前帶了點酒,能碰上,就當晚輩孝敬您的了唄!”

 說這些話的時候,嶽峰一點也沒不好意思,他通過跟陳炮打交道已經摸清了這些老派獵人的脾氣路數,越是假假咕咕的那種,越看不上,反而是大大方方的,人家更欣賞。

 “行!我這月初就斷頓了,還尋思等哪天天好下趟山去打點酒呢,沾著大侄兒的光了!你們晚上就在大爺這裡踏踏實實過夜,炕上睡不下這麼多人,打個地鋪湊合湊合,總比雪窩子裡強!我屋後還埋著狍子呢,晚上咱們燉狍子肉吃!”

 “好!對了大爺,您這還養著紅狗子打獵呢?這玩意兒不是養不熟麼?”聊完了正事兒,嶽峰將話題扯到了趙大爺的那五條豺上。

 “你這歲數不大,眼力還不差呢?以前見過豺?”

 趙大爺見嶽峰認出了自己養的豺頗為意外。

 這豺狼虎豹的詞兒雖然被人經常掛在嘴邊,但是在山裡並不是多常見的東西,尤其是興安村周邊這些村落聚集區,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過豺狼的蹤跡了,趙大山從嶽峰的歲數上推斷他不應該見過才對。

 “嘿嘿,我是猜的!紅毛,大尾巴,尖耳朵,頭臉像狐狸,叫起來腔調裡還有點像驢的動靜,以前聽家裡人說過!”嶽峰撓撓頭,很謙遜的說道。

 “這豺正常情況確實養不熟,我把這幾個崽子歸攏明白也是意外。

 你看到我叫赤龍的那條豺了嗎?那是條母子,而且還是很罕見的跑山犬跟豺的串兒!

 這豺群是母系族群的習性,這條母狗就是族群的頭兒,所有後輩,只聽母狗子的招呼!

 這條母串兒有一半的獵犬血統,所以相對聽人的命令,另外四條是隔窩掏的不睜眼沒滿月的崽子,從小養到大,從七八個月就帶著上山打獵,算是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