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漫天花海
當粉色花瓣充斥滿了這片天地之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黯然失色,似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也在這花瓣出現的剎那,一條完全由花瓣組成的巨大手臂,握住了那柄刺向周木後心的長刀。
同時也有無數花瓣如同落花般紛紛揚揚的落向長刀。
不知不覺之間,刀尖所指已不是周木的心臟,而是那被層層冰雪覆蓋的地面。
在周木的身上,更是由無數花瓣形成了一個具有夢幻般美麗的花繭,將周木完全包裹其中。
遠處,有兩道人影正在急速散開。
其中一人手中握著一根光禿禿的劍柄,似是隨著她的心意與動作,漫天的花瓣都在跟隨其舞動。
另外一人則是雙眸緊緊盯著周木所在的花繭,神情之間滿是緊張之色。
或許是由於速度太過迅疾的緣故,這兩道人影與地面的夾角竟是隻有區區三十度的銳角。
伴隨著一個滑鏟,一道人影的雙腳在冰雪上犁出了兩條深深的痕跡,穩穩的從花繭讓掠過。
在人影與花繭錯開的剎那,花繭被其抓在手中。這道人影,便帶著花繭迅速遠離這兒。
直到遠離之後,那披散的長髮落下後,才發現這道人影竟是許久未曾見面的小寶,一雙眼眸紅通通的看著花繭,似是透過這密不透風的花瓣看到了正躺在其中,滿臉痛苦之色的周木。
隨著纖纖玉指輕輕一點,花繭轟然破碎,露出了渾身皆是被汗水染溼的周木。
[少爺,我想你了。]小寶嘴巴一撇,聲音中帶著顫音與抽噎聲,說道。
[我也想你的。未曾想,曾經的小丫頭,已是長成大丫頭了。]周木竭盡全力才抬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小寶的腦袋。
此時的小寶,身高與身材與曾經一般無二,可是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褪去了曾經的青澀,多出了一抹成熟。以及周木最不願看見的那一絲冷漠,還有不經意間露出的鋒芒。
一身潔白的襯衫,一條黑色的長褲,鞋子仍然是那款黑麵紅底,鞋跟如同錐子般的恨天高,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船形帽,更是多出了一股由內心中散發出來的英氣。
[少爺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周木的手臂重重的落在地上,聲音微弱的說道。
隨後小寶就這麼坐在地上,將周木抱在自己的懷中,抱的很緊很緊。
之所以前一刻還可以掄著理之槍將黑袍人按在地上捶,如今卻是連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沒有。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心氣。
大寶和小寶未來之時,周木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要麼打死黑袍人,要麼被黑袍人打死。
可是當這兩個朝夕相伴的貼身小侍女到來之後,對於她們十分了解的周木,心中不受控制的就放鬆下來。
因為這局穩了,只因這兩小侍女的相對戰力都是屬於碾壓拓拔神的那一類。當週木和兩個小侍女和一位神之子廝殺的時候,拓拔神還是一個只知道流著鼻涕躲在角落哭個不停的鼻涕娃。
正因如此,一隻支撐著周木不斷戰鬥,以及忽視所有傷痕、疼痛、虛弱等所有負面情緒的繩子斷了,如同崩潰的堤壩般,無可阻擋。
躺在小寶的懷裡,周木忍受著身體所有部位都在傳來的哀嚎。也在這個時候,那代替骨骼支撐血與肉的絲線狀願力,也是齊齊崩潰。
遠離崩潰,看起來還算正常的周木,就頃刻間變成了一個有肉卻無筋無骨,如同橡皮泥一般的人。
那些骨骼曾經所在的位置,也似是地道失去了支撐,瞬間崩塌。
努力了許久,終於是摒除了雜念,可以靜下心繼續吞噬永鑽,以及聖晶。
伴隨著大量的永鑽和聖晶被吞噬,雄渾的願力遊走於周木體內,它們正在緩緩凝鍊成為新的骨頭。
也在後續的願力吃撐下,這些只具有外形卻無實質的骨骼正在不斷凝實,成為了真正的骨骼。
在周木竭力恢復的時候,手持光禿禿劍柄的大寶也來到了黑袍人身前。
大寶的穿著與小寶一般無二,只不過大寶的肩膀上披著一件風衣,在無數片粉色的花瓣間,似是有大風吹過,衣襬獵獵作響。
相比於小寶的傷心與委屈,大寶渾身上下都是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恨意,一雙大眼睛中更是被血絲所充斥,握著劍柄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著。
[你該死…]冷漠的聲音從大寶口中吐出,而後一隻腳便高高抬起。
如同錐子般的鞋跟,如同一柄絕世神劍般,刺向被無數花瓣壓制無法動彈的黑袍人。
霎時,鞋跟刺破了黑袍人的皮膚,於黑袍人胸膛上刺出了一個血淋淋的血洞,正有紅色中夾帶著一絲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許是未曾解恨,粉色的花瓣將黑袍人裹挾著來到了空中。
充斥滿這個世界的粉色花瓣也在這是出現了變化,從無序的充斥轉換成為有序的運行。
這些花瓣隱約之間形成了一個似是頂天立地的烘爐,花瓣在其中正急速且規律的形成了一柄柄銼刀。
無數柄銼刀的目標,正是在這烘爐之中動彈不得的黑袍人。
本只有受了重傷,沒有絲毫皮肉的腦袋。身體也在剎那之間,變得血肉模糊。
那由花瓣形成的銼刀,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一丁點一丁點的磨掉黑袍人的血肉。
詭異的是,在這些花瓣銼刀的傷害之下,黑袍人的很是平靜。那些因為皮肉破損,流出的鮮血,也不再是夾雜著一絲金色,就是純粹的紅色。
未曾想,早已腳底抹油選擇跑路的小狗崽竟是忽然出現,其身軀也不再是隻有巴掌大小,而是變為了一個單單是身高便足有兩米的雪白巨狼。
它夾著尾巴看了一眼雙目血紅的大寶,與大寶對視一眼之後,龐大的身軀一個哆嗦,尾巴夾的更緊了。
而後小狗崽就來到了愣在原地的妘玧身邊,沒有讓妘玧有選擇的餘地。
咬住了妘玧的衣服,小狗子將她甩在自己背上,當即便撒丫子狂奔起來,舌頭伸的很長,口鼻之間也有濃濃的白汽噴出。
[轟…]死死壓制著黑袍人的粉色花瓣,發出了驚天轟鳴之聲。
那個巨大到似是可以頂天立地的烘爐也是轟然破碎,花瓣四濺。
[你若是識趣,成為我的寵物,我可免予你的死亡。]手握一柄黑色長刀的黑袍人,一步一步的向著大寶走去,語氣森然且威嚴。
每走一步,黑袍人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便會恢復一分,同時也會一刀劈散與崩開無數的粉色花瓣。
在黑袍人快速行走的時候,花瓣也緩緩匯聚在了大寶手中光禿禿的劍柄之上,形成了一柄粉色的直刀。
但那漫天的花瓣並沒有消失,反而是在大寶手中粉色直刀的時候,立刻變得狂暴起來。
本是如同落花的花瓣,此時像是旋轉起來,飛舞的速度也是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層次。
大寶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無數的花瓣將黑袍人不斷逼退,也在黑袍人的身上造成了一條條與大局無礙的傷痕。
其實,此時的大寶也很深刻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一人無法誅殺這位神之子,因為她的相對戰力不夠強大。
唯有能夠一擊將神之子打成重傷的情況下,才會逼神之子動用體內那為數不多且恢復極其緩慢的神力。
很顯然,大寶並沒有這個能力,可大寶也僅僅只差一線一般,或許某一時某一刻便有了明悟,如接受了“醍醐灌頂”一般,真切的擁有與神之子廝殺的戰力。
但這一點明悟,也真切的是不可言、不可傳、不能估。悟了也就悟了,若是沒有明悟,那就是沒有明悟。
可沒有辦法擊殺神之子,也就是這位黑袍人。但是藉著自己本命神兵之力,大寶卻是可以將黑袍人逼的不斷後退,將其牢牢壓制。
所以大寶和黑袍人之間其實並沒有明顯的強弱之分,嚴格說起來也就只是平局而已。
在神之子中僅僅屬於末流的黑袍人,於人族中相對戰力足夠強大卻又差上一線得大寶。一侍女一神之子之間,竟是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誰也奈何不得誰。
無盡的粉色花瓣之下,黑袍人就像是一個深陷在沼澤之中的可憐蟲一般。他不僅不敢反擊,更是不敢想要遠離這兒。
若是他選擇反擊,那麼他極有可能陷入大寶到瘋狂攻伐之下。可若是一動不動,他也同樣會越陷越深。
真正令黑袍人感到焦急的不是在場任何一人,而是那個遠離戰場與花瓣,正被小寶抱在懷中,吞噬著永鑽和聖晶。
當黑袍人正在思索對策的時候,他所看不見之處的粉色花瓣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
一個似是可以頂天立地的烘爐已是形成,卻是途具其形,未曾有由花瓣形成的銼刀出現。
而後有一個更加巨大的烘爐出現,將第一個烘爐包裹在其中,此時,黑袍人身周的花瓣仍是沒有變化,保持著無序飛舞的狀態。
隨後的時間之內,接連又有六座花瓣形成的烘爐出現。
霎時間,天地色變,八座烘爐緩緩運轉起來,黑袍人身邊的花瓣也出現了變化。
它們陡然間從無序轉變成為有序,它們飛舞的速度也是陡然加快。
黑袍人這個時候也感受到了變化,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畏懼於他的內心深處浮現,並且迅速蔓延,已然是不受控制的轉變成為了恐懼。
他開始掙扎,黑色長刀出現於手中,瘋狂的劈砍著周圍的子彈,將一枚枚粉色花瓣打碎,讓其變為光點消散在這片天地之間。
黑色長刀似乎再也無法給予黑袍人安全感,右手握刀,空閒的左手卻是從人的五指,變為了一隻蹄甲堅固,長毛了黑色毛髮的豬腳。
豬腳一出,黑袍人左手所化的豬腳正用盡全力不斷的轟砸烘爐的底座,直打的花瓣四濺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