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你不幫忙嗎?
梁可風默默記住了。
“記住了?”
“記住了。”
“厲害!”布凱辛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會讀過警校,做過臥底吧?”
梁可風以前讀的學校比警校要高級,她搖頭:“沒有。”
布凱辛又問:“你這邊需要我們警方提供什麼支持嗎?”
“我要兩套竊/聽器。我查過了,目前最迷你的fi-12型號最合適,你們警方能拿到貨。”
這都懂!
布凱辛越來越覺得杜鵑不像是普通人。
“我需要點時間去申請,三天後給你,可以嗎?”
“可以。”
“你在苦爺身邊做事?”他開始打探梁可風的消息。
梁可風如實道:“是的。”
“你負責什麼工作?”布凱辛在想,如果她也涉案了,他還得想辦法給她向上頭爭取免責機會。
“財務。”
布凱辛明顯鬆了口氣,財務這個工作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他又沒辦法相信她只是個簡單的財務。
“除此之外呢?”
梁可風淺淺一笑:“問的那麼清楚,怎麼,o記要給我發工資啊?”
布凱辛微微張手,自信道:“你要做我的線人,我們彼此肯定還是要了解清楚的。”
“除此之外,還做你的線人。這個答案滿意嗎?”
“好吧。你放心,線人費我會定期給你。只要抓到蛇王,十萬懸賞金,我會第一時間給你申請三萬,剩下七萬等抓到苦爺,再給你。”
梁可風沒有意見,並提醒:“不要把我信息透露給你的上司。”
布凱辛不懂:“為什麼?”
因為原書中,他的上司是黑警,靠不住,只會暗地裡壞事!
但是,目前布凱辛和上司關係情同手足,如果梁可風貿然說出真相,布凱辛未必相信,還可能會懷疑她另有目的,甚至打草驚蛇。
或者讓他自己慢慢發現是最好的。
梁可風故作神秘道:“你也不要太相信他。我只能說這麼多。”
布凱辛果然開始發散思維,他甚至開始腦補,梁可風在某些涉黑場合遇到過他上司。
兩人又聊了會
兒,布凱辛先行離開。
梁可風沒有馬上出去,她等坤叔進來。
很快,坤叔來了,他告訴梁可風,給梁耀祖遷墳的事已經辦妥,梁可兒的墓碑也安上了。
“我最近事情比較多,不方便,你先幫我上香和祭拜。”
*
駱家大宅內,駱震業在書房看資料,他太太沈素卿端了一杯參茶進來。
“我聽你有幾聲咳嗽,給你泡了花旗參茶。”
駱震業放下手上的文件,問妻子:“你剛跟啟明那小子通電話了?”
“是啊,匆匆忙忙聊了幾句,他那邊剛起床。”
駱啟明在美國,兩地有時差。
“照片他收到了吧?”
“收到了。”
“什麼態度?”
沈素卿反問:“你想他什麼態度?”
駱震業端起參茶喝了一口,“長這麼好看,他還不樂意?”
“這孩子脾氣你不知道啊?你越逼他,他越反感。”沈素卿觀察著丈夫臉色,小聲道:“我聽人說,那個梁家小姐並不是梁雅乾的,而是梁雅文在大陸生的孩子……行為粗鄙,文化程度低,不愛衛生,頭上還長蝨子,現在梁家正在秘密訓練她呢?!”
駱震業睨了妻子一眼:“你聽說、你聽說,都還沒見面呢,信那麼多謠言幹什麼?”
沈素卿唉聲嘆氣:“怎麼偏偏選上我們啟明瞭呢?老二家那兩個梁家看不上?”
駱震業調侃道:“能看上你兒子,你還不高興啊?”
“我不敢說。我怕老爺子知道了以為我要造反。”沈素卿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心裡憋的慌。早知如此,去年就選那個高樂茹了!”
駱震業吐槽:“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沈素卿確實瞧不上高家,但梁家孫女,梁家還那麼強勢,什麼不嫁不娶,簡直開先河了,誰受得了。
“港城豪門那麼多千金小姐,我們家啟明要選,大把人排隊。”
駱震業重新打開文件:“你別想了,這件事,我都做不了主,別說你。順其自然吧。”
“你看,就是這樣我才鬱悶!跟梁大龍結親,我們堂堂駱家,竟然一點話事權都沒有。照這麼說,我以後還得看兒媳婦臉色呀?”沈素卿抱怨完,拿起椅背上的一條披肩,摺疊好。
駱震業微微搖頭:“有機會給你看臉色就不錯了,小兩口以後結了婚,換了你,你想住孃家還是婆家?”
沈素卿小聲嘀咕:“我有得選嗎?”
說完,不情不願地拿著披肩出去了。
*
週末清早,阿歡在菜地旁的空地上習武,梁可風在一旁指點。
看見老爸買了油條回來,阿歡趁機休息:“爸,給我一根油炸鬼。”
“燙手啊。”
阿歡接過油條,果然燙手,這油條是剛炸好的。
她左右手倒騰了兩下,一掰為二,其中半截遞給梁可風。
“風姐,吃油條。”
初春的港城,氣候最是宜人,兩個女孩就坐在圍欄邊上,吃著油條,愜意地聊天。
阿歡在發愁中四畢業後,能不能在外面找到工作。
她不想一輩子呆在城寨裡,看不到希望。
“出去找工作如果工資低,還是要回來住……”
梁可風問她:“你有想好找什麼工作嗎?”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會打字,寫字樓工作是不可能了。我先去試試售貨員、收銀員這些,反正我工資要求也不高。”
“打字很簡單的,建議你報個班學一下。”
“我也是這麼想的,等我賺到工資,我就去報班。”
忽然有水花濺來,阿歡滿臉怒氣地扭過頭去,豬頭威正在旁邊刷牙,動作粗鄙。
“豬頭威!你刷牙的水都濺到我身上了!”
豬頭威剛睡醒,還有點起床氣,“喂,我這個控制不來的喔,誰讓你坐在水池邊的,你坐遠點啦。”
阿歡一聽來氣了,“你蠻不講理,刷牙水噁心死了,濺到人還不道歉,我叫六婆來收拾你!”
“我就是這樣的啦,你叫天后娘娘著又噴了一大口刷牙水。
阿歡趕緊往後躲,但還是沒躲開,依然被濺到了。
她氣得大叫:“豬頭威!你別欺人太甚,你有把柄在我手上的。”
梁可風趕緊扯了扯阿歡,輕聲道:“看
我的。”
隨即她撿起一塊小石子,手指輕輕一彈,小石子打在豬頭威的後腦勺上。
豬頭威跳起來:“誰啊!”
回頭卻見阿歡和梁可風在優哉遊哉吃油條,他不信誰手法那麼好,能把小石子精準打在他頭上。
但除了她們,還能有誰?
剛好有飛機低空飛過,阿歡挑了挑眉向上一指:“天上掉下來的。”
豬頭威洗了把臉,人清醒多了,“算了算了,我道歉好吧,阿歡你個小氣鬼。你媽叫你喝粥了。哎,你剛才說什麼,我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
阿歡沒好氣:“你一身把柄都在我手上,哪天你得罪我,我就讓你……”
說著,她做了一個手握拳頭捏碎的動作。
嘯哥今天也起來得早,沒吃早餐就往外走。
按道理昨晚嘯哥回來得晚,今天是會晚點出門的,梁可風站起來笑問:“嘯哥你不吃早飯?”
“我出去有點事要忙。”嘯哥往外走了幾步,又頓住,回過頭來,“阿風……”
梁可風走前去,“嘯哥有事?”
“昨晚我看見你跟喪明站在西門外說話,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昨晚抓賊那麼大動靜,嘯哥不可能沒聽說,但他肯定不在現場,他說他看見,也只是一個說辭。
梁可風解釋:“一個毛賊搶了我的錢包,幸好遇見喪明哥,他底下的兄弟幫忙把毛賊給抓了。”
嘯哥微微皺眉:“吃了晚飯,你跟阿金不是回家了嗎?你怎麼又去西門了?”
梁可風沒有為自己找藉口,反而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不能去嗎?”
嘯哥:“……”
他顯然是有些生氣,沒再說什麼,轉身欲走,可還是停下腳步提醒,“喪明這個人很危險。”
剛剛還頂心頂肺的梁可風乖順回答:“知道了。我昨晚去西門給親戚打了個電話。”
北角樓的人都知道,他們兄妹在港城有個親戚,上次還送了兩大蛇皮袋紅薯來。
嘯哥見梁可風還是給了自己面子,便也不好再板著臉,只道:“我辦公室有電話,你下次要打電話,可以來我辦公室打。”
“哦。”
梁可風看著嘯哥離開的背影,把最後一口油條放進嘴裡,等她轉身回屋的時候,餘光瞥見曼姐就站在客廳窗前朝她這邊看。
梁可風假裝沒看見,走去水池邊洗手。
*
週一上午,布凱辛就把兩套竊聽器送到了梁記。
因為這款竊聽非常迷你,所以沒廢多大勁,程咬金就把器材偷偷帶進了四方城寨。
當天下午,曼姐去接小桃子放學,梁可風趁人不注意從辦公室回家,潛入曼姐房間,只花了幾分鐘時間,把竊聽器裝到了曼姐的房間裡。
安裝第二套竊聽器比較麻煩,程咬金也沒辦法光明正大配合,梁可風在夜晚辦公室同事都離開後,偷偷潛伏到地下工坊去安裝。
竊聽器裝在那間簡陋辦公室的電源開關裡,剛安裝好,調試完畢,就聽見外面傳話聲……
有人來了!
她迅速把電源開關復原,隨後關掉了手電筒。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想要躲到對面的雜物房已然來不及。
幸好她進來的時候,就提前想好了退路,萬一遇到緊急情況,要怎麼躲避。
房間裡有兩處可藏身的地方,一個是沙發底下,一個是靠牆的廢棄鍋爐。
腳步聲停住,說話聲就在門外,是苦爺和阿輝。
她沒時間躲鍋爐裡了,只能快速往下匍匐到沙發底。
沙發底滿滿都是灰塵的味道,她憋了一會兒氣,以免打噴嚏。
房門打開,看到兩雙皮鞋走了進來,一雙鋥亮的黑皮鞋,一雙灰塵滿滿的泥土黃皮鞋。
只聽阿輝說:“這次進土料,計劃是跟糖果廠的原料一起混裝運進來。越南幫從金三角運來的,質量好,還便宜。”
兩個人沒坐沙發,輝哥做一旁的藤椅上抽菸,苦爺則走到辦公桌後面,拉開旁邊的櫃門,聽聲音應該是在開保險箱。
苦爺:“我這幾天在想,跟蛇王的這次交易,涉及的金額比較大,也比較危險,還是不要讓曼玲負責。”
輝哥:“那就用之前的老辦法,包裝成糖果,跟糖果廠的貨一起從西門光明正大運出去。出去之後再想辦法。”
“就這麼辦吧。明天
你告訴曼玲。”苦爺不知道從保險箱裡拿了什麼資料出,他跟姓胡的兄妹一起去彭記吃飯了,財務做賬的事,他跟阿風談了嗎?”
“嘯哥跟阿風談了,阿風說忙不過來,不想太辛苦。阿風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我估計她是不想沾事,但這事哪兒輪得到她自己做主。苦爺,要不要我找機會,敲打敲打她。”
苦爺咳嗽了兩聲,鎖上保險櫃:“沒必要!這事也不著急,以後再說。”
“我覺得嘯哥有私心。”
“什麼私心?”
“嘿。”阿輝笑了一聲不說了,在老大面前說老二的不好,還是很忌諱的。
“是人都有私心。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也沒有錯……你在這兒等阿嘯吧,我先走了。”
黑皮鞋離開了。
屋內煙味很重,阿輝抽完一根接著抽第二根,他坐在藤椅上哼著歌兒想事情。
梁可風趴在沙發底下靜待對方離開。
她希望嘯哥不要太晚來。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終於聽到了腳步聲。
她耳朵貼在地板上,腳步聲特別清晰。
很快,另外一雙黑皮鞋出現在門口。
“嘯哥。”土黃皮鞋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
嘯哥拿來一個牛皮紙袋,他遞給阿輝:“上個月工坊兄弟們的錢,還有一部分存在外面。”
他們聊了幾句工坊的事,聽著是計劃開春後改造鍋爐。
忽然有東西從門口竄了進來,速度極快!
看形狀像是隻老鼠!
那老鼠直接竄到她腦袋邊上……
梁可風:“……”
“叼!老鼠!”阿輝眼尖!
情急之下,梁可風手指彈了一下耳朵旁邊的老鼠!
嚇得老鼠一個激靈快速竄了出去!
但還是晚了,阿輝已經蹲下來,想往沙發底下找老鼠。
跟梁可風四目相視那一刻,阿輝震驚無比,或者說,他被嚇著了。
因為他沒看清梁可風的臉,只看到了一個女人,瞪著雙眼,對著他笑。
“叼!!!”阿輝大喝一聲往後摔了一跤。
他沒帶槍,身上也沒武器,他從門後掄起了一把大砍刀。
嘯哥一臉愕然:“怎麼了?”
雖然不知道阿輝看到了什麼,但嘯哥還是馬上摸出身上的槍。
不等嘯哥蹲下來尋找,梁可風已經從沙發底下出來了。
看到是梁可風躲在沙發底下,嘯哥和阿輝震驚得靈魂都出竅了。
而嘯哥眼神明顯更為複雜。
阿輝質問:“你怎麼在這兒?!”
梁可風看了眼嘯哥,沒有馬上回答。
阿輝見梁可風看向嘯哥,他也跟著看向嘯哥,滿臉都是疑惑。
嘯哥看得懂他的眼神,那意思分明是,她為什麼只看你?
嘯哥收起槍:“我讓她在這裡等我的。”
這話一出,等同於,他跟梁可風站一起了。
目的達成!
梁可風攥緊了手中的繩子,她有槍,但她不確定工坊裡還有沒有其他人,她怕槍聲會把人吸引過來。
阿輝將信將疑地笑了笑:“不會吧嘯哥,你們……來這裡搞野啊?”
在他眼裡,嘯哥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
“我會跟苦爺解釋。”嘯哥走過去,拿下阿輝手中的砍刀。
阿輝看看嘯哥又看看梁可風,正要說什麼,梁可風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出她用來打開門插的細繩。
細繩套住了阿輝的脖子,她用盡全身力氣,一拽!
阿輝倒在了沙發上。
他早有防備,但他是防備嘯哥再次拔槍,沒想到動手的會是這個靚妹。
阿輝也不是吃素的,他反應極快,速度抓住套在脖子上的繩子,他力氣大,反過來一甩——
梁可風差點招架不住,只能一腳踩在沙發背上,借勢狠狠往後勒!
阿輝從沙發撞到書桌上。
他一手拽住勒脖子的繩索,一手到處尋摸,摸到了桌面的一根削筆刀,反手狠狠一插,插到了梁可風手腕上。
梁可風手腕受傷吃痛,手上的力氣不由得小了。
阿輝趁機喘了口氣,削筆刀再戳了過來。
這次梁可風躲避開了,她把一頭繩子套在桌角上,狠狠拉另外一頭!
剛剛踹了口氣的阿輝,臉瞬間憋紅。
與此同時,嘯哥很是震驚,甚至震怒。
作為江湖中人,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恥於跟他們同流合汙,但他從沒想過對自己人動手。
“阿風你幹什麼?”
“你不會以為他會信你吧?嘯哥你不幫忙嗎?”
不幫忙嗎?
幫忙?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能不幫忙嗎?
嘯哥趕緊去把房門給鎖上。
這門一鎖,他也入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程咬金:嘯哥,拖下水的感覺怎樣?
嘯哥:窒息!但是……有點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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