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不是不喜歡。”王晉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勉強:“就是……就是她的名字……”
“名字如何?”
“姑娘家叫這個名字……我一聽……就很想笑……”他終於憋不住樂了:“每次見她我都忍得很辛苦……”
“你這孩子也真是……哎哎,那邊那個棉被怎麼抖上了……”
……
再譬如去年。
我一再告誡街東頭做媒的劉嬸嬸,對外便稱我金氏鏢局的金姑娘,切莫提閨名。於是這番成效不錯,竟將何夫子那才華橫溢文質彬彬的長子何遷引了來與我相親。
彼時我二人坐在紅木桌前各自紅著臉,上面擺著我親手精製的幾樣點心,劉嬸嬸寒暄了一陣,向我飛了個眼色便施施然出去了。
“恕何某冒昧。”他吃了塊點心,當即兩眼大放異彩:“姑娘品性之賢淑,心思之靈巧,令何某相見恨晚。”
我在桌下羞澀的擰衣角。
“在下不才,身無長物,唯有些酸儒之能。願為姑娘賦詩一首,以表仰慕之心。”
飛快的看他一眼,我垂下頭,心中無比盪漾。
“夜色逢春始朦朧,鴛鴦羨侶遍花洲;靖邊有女名……名……”他頓了頓,歉然鞠躬道:“何某唐突,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料他已然被我神乎其神的廚藝與賢良的性情征服,便羞怯道:“靖邊有女名百萬。”
“靖邊有女名百萬,佳人難得莫……”他的笑容僵了僵:“百萬……金百萬?”
……
我覺得他大約是被震懾了。日後劉嬸嬸婉轉的告訴我,何遷自詡讀書人,不指望娘子也才高八斗,至少也得風雅一些。
他說,我這名字,委實很像暴發戶。
我情竇半開的小心靈被深深的傷害了,好在金氏鏢局並不只我一個大齡未嫁女子,還有個響噹噹的金家大小姐金慕秋。這般有人墊背,我心裡便好過得多。
然前些日子,鏢局內忽然來了金老爺的故交,原是金慕秋的師父師孃,因武功自成一家又十分俠義心腸,一干宵小無不是聞風喪膽。二人一個姓烏,一個姓白,且嗜穿黑白衣衫,江湖便美稱其為黑白無常客,夫妻二人常年雲遊四海,每年中有四個月在鏢局傳慕秋武藝。而此次前來,卻說已為金慕秋定下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