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等,被砍的人不是我麼,為甚是我不敢面對?這麼一想便理直氣壯起來,我語中帶刺道:“託公子的福,沒死。”

 “這幾日不敢耽誤姑娘休息,未曾打擾。”他似是沒聽出我話中的譏諷,仍是一副溫文模樣:“在下今日是來問一句,姑娘可想清楚了麼?”

 我咬住嘴唇,將他讓進屋來。

 “蘇灼灼呢?”我單刀直入的問道。

 “她有要事急辦,先行去了。”瑾瑜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修長的手指擒著茶杯,琥珀色澤映著他漆黑的眼瞳,看不出太多情緒:“金姑娘既知她是蘇灼灼,想必心中已有打算了。”

 “我卻還不知你是誰。”我冷道。

 他爾雅一笑:“在下確是琅中瑾瑜,只不過還有些旁的身份,姑娘不必掛心於此。”

 確是琅中瑾瑜?

 我望著他淡然的雙眼,心中只覺一派茫然。他似乎只有這一種情緒,無論是被俞家追捕,教我撫琴,瞧著我被砍倒在他眼前,亦或現在揭破一切假象之時,他都是這般清和淡雅的,彷彿一切波濤起伏不過清風拂面,甚麼都進不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心。

 那些於我而言徹夜難眠的種種,他從未在乎。

 這般溫潤的人,最是無情。

 想到此處,我微微嘆了口氣,算作認命。原想再見他時梨花帶雨一下喚起他點憐惜之心,現在一瞧,我哭得再慘,也只能讓他笑得更歡暢些罷了。

 “蘇姑娘所言,我大抵都聽明白了。既是這經文非同小可,看來只有瞿門才可避免這東西禍亂武林。”我平靜的道:“我願與你一起離開,只是千萬莫讓金氏鏢局捲入此事。”

 “姑娘聰穎忠義,在下拜服。”瑾瑜淺啜了一口清茶:“江湖皆知姑娘攜經文出了靖邊鎮,自是不會再找金氏鏢局的麻煩。”

 言外之意,我想偷溜回去是不行的,會為鏢局惹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