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連珠炮式的嘮叨了一通,宋澗山揉了揉眉間,嘆氣道:“你一個一個問行麼?身份一事,確然未想瞞你,但亦沒必要讓你知道。阿徵自然是知道我身份的,我如今能躲得各大派圍捕,全靠他暗中部署,說是莫逆之交亦不為過。至於弒師叛門……”

 他微微頓了頓,一雙黑瞳燦若寒星,只深深將我望著:“那些,確然都是我做的。”

 我心中緊了緊,然仍是直視他的目光,淡道:“我不信。”

 宋澗山無奈的聳肩:“我說了你又不信,何必來問。”

 “也對,確是不必問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理解狀:“不是公的,我第一日見你便問過曲徵你是誰,他甚也沒說,只是要我信你,所以我便信你了。那些事情,就算是你做的,其中定也別有隱情。你是我金百萬見過的最瀟灑坦蕩之人,別讓這些牽絆了你。”

 宋澗山嘴角本是彎著,聽了我幾句話,卻漸漸抿了下去,只是望著我,這種認真的眼神,同那日我稱他是朋友時一樣,似是有些欲語還休的意味。

 “知己之人,唯阿徵與百萬。”他終於又淡淡笑了笑,額髮垂落下來,襯得眼角眉梢愈發俊逸:“旁人如何看,宋某卻不在乎。”

 我覺著,他方才望著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然話題已到了此處,我趁熱打鐵道:“其實晉姑娘亦是信你的,只要你肯——”

 “此事日後再與你解釋。”他立時道:“若想尋我,記得那個暗號。”

 果然,談及此事,他溜得比耗子都快。

 我無法可施,只好拍拍衣衫,自個兒往回走。然走著走著,卻覺得作為一個被綁票的人質,這般表現是不是忒愜意了?於是我便在路上隨手摸了幾把灰土,狠狠心在臉上抹了,作出一副灰頭土臉的形容才回了村子。

 大約是晉安顏的命令,為防被瞧出破綻,那些風雲莊弟子都不曾尋來,是以我一路都沒生枝節,徑自走回大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