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宋澗山託著我坐倒在地,對旁邊的食客解釋為宿疾,便也沒人再關注。我抱著雙腿渾身哆嗦,雙目赤紅牙關緊咬,疼得說不出話來。這便是曲徽所中之毒的威力了,每發作一次,我都會不住地想,那六日溫柔繾綣,他也是忍著這可怕的痛楚的。

 而我終能代他受苦。

 這

般想著,心中就會湧起一種溫柔卻堅定的力量,去戰勝一切病痛。

 大約半柱香的時分過去。

 我喝了口麵湯,大約是緩過來了。

 宋澗山面露憂色:“百萬,可還疼麼?”

 “不妨事,年初剛發作那會兒……比這厲害多了。”我對他笑笑,勉強站起身來,與他打趣道,“十天半月都不發作一次,偏偏你一來就趕上了,不如你改名叫宋發作算了。”

 宋澗山卻不理我的插科打諢,只沉了聲音道:“你要這樣躲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淡淡一笑,“無牽無掛,自由自在。”

 “你明明是牽掛太多,才要這般隱姓埋名四處漂泊。”他幽幽一嘆,我垂下頭,沉聲道,“這世上最沒資格說我的便是你了,明明可以揭開真相,你卻還是要揹著這諸多罵名,我當真是不懂——”

 “你當知道,風雲莊如今有阿徽庇護,已是日漸昌盛。俞家雖沒落,但根基極穩,俞琛臣服的條件便是不可公開俞望川與俞兮之事,阿徽有意將他一軍,洗清我的冤屈並要我接掌武湖玉印……只是我不願罷了。”他淺笑,“宋某閒雲野鶴慣了,可做不來那一板一眼的領袖,且我在乎之人,皆知我的品性,這……便已足夠。”

 我怔了一會兒,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兒,有些歡喜,又有些悵然。男兒當如宋澗山,論灑脫肆意,再無人能如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