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9章

行者履行了送信的使命,轉身要走,被我叫住:“無生忍為了請你送這封信,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行者停步,扭過頭來瞧我,那怪誕的墨綠色面具使他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大號的人形蟈蟈,他歪了歪脖子,嗓音沙啞著回道:“我開出兩個價目讓他選,一成靈性或一成生機,無生忍支付的是後者。”

我又問他:“你從陰波國到這,用了幾天時間?”

“三十秒。”行者豎起三根手指。

我冷冷地擺了擺手:“我討厭你身上的灰味,現在,滾吧。”

行者朝著帳外走去,每走出一步,人影就變淡一些,直至完全消失,他明明已經離開很久了,可他留下來的厚烈灰塵味卻盤旋在亙古,始終不散去,它讓我想起了某種可悲的糟粕,當一個人的速度快過時間本身,他就已經不是人了,我想,行者一定是痛苦的,因為歷史和未來同時被他甩在了身後,而且與他漸行漸遠。

一個沒有過去和將來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摩挲著羊皮信紙上的絨毛,突然毫無徵兆的,一種致命的死亡危機粗暴地闖入我的心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在西雙版納的熱帶雨林中,在潮溼發黴的陰廟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