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大晚上叫別的A...
“不不只是我,其他人肯定也收了丁洛克的好處!救救我司區長,我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我們有一票了。”司泓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亞伯拉罕你!你胡說什麼!”
“你竟敢汙衊議長!”
“你真是膽小如鼠,令人髮指,居然向司泓掣投降!”
“我看就是他害的烏里爾,想要嫁禍給議長!”
“我們可沒有收過任何好處!”
亞伯拉罕臉上汗淚交加,疼痛使他表情扭曲,他失血蒼白的唇擠出一個哀求的弧度:“司區長如果烏里爾真是冤枉的,設計這件事的只可能是議長丁洛克,你要殺他嗎?”
司泓掣掀起眼皮,舉槍指向人群后方。
眾位議員雖然語氣強硬,但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槍下亡魂,他們唰啦散開。
人群中,那個精瘦沉默的老人露出了全部身形。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領帶推至喉骨正下方,價格不菲的領帶夾閃爍著金燦燦的幽光,映在他早已鬆弛的下頜上。
他面色陰沉,眼鏡片透出眼底的冷光,正對著心臟的槍口讓他無法輕舉妄動,他盯著司泓掣,語氣蒼老沙啞:“司泓掣,殺了我,你就真的萬劫不復了,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詞,他沒有證據。”
司泓掣冷聲道:“這是個投票的遊戲,我已經不需要證據了。”
證據是會騙人的,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這是他這荒謬可笑的十八年,唯一學到的一件事。
“司泓掣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喪心病狂!”
“你和亂殺無辜的罪犯有什麼兩樣!”
“投亞伯拉罕,都是他先向司泓掣屈服的!”
“對!投亞伯拉罕!”
“投他!”
司泓掣問:“多少票了?”
副官答:“亞伯拉罕31票,丁洛克1票。”
司泓掣點頭。
“不不不不!我是被利用的!一定是丁——”
然而司泓掣沒有再給亞伯拉罕說話的機會,這次子彈精準洞穿了他的眼睛,擊碎面骨,他面部扭曲著沒了聲息。
“還剩七分鐘,想要活下來,就努力投出其他人。”司泓掣冷漠無情的聲音傳來。
眾人駭然。
他們絕望的發現,司泓掣是真的不在乎真相了。
他只是在殺戮,是在折磨,他要所有與事件相關的人體會瀕死的恐懼,然後徹底墮入地獄。
他要用血,告慰逝去的生命。
他看似冷靜清醒,其實早已失去了控制。
他們被迫加入了這場死亡的遊戲。
以司泓掣的速度,大約每一分鐘殺掉一個人,也就是說,他還要再殺約七個人。
存活的概率是三分之二,只要確保永遠有人
被獻祭,
且這個人不是自己,就夠了。
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躲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一言不發,等待命運的垂青。
另一種,風險與機遇並存,此刻站出來,或許能夠左右風向,也或許變成眾矢之的。
“丁議長!您作為議長,作為大家的領袖,也作為這次事件中的關鍵人物,您還不站出來嗎!”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矛頭直指丁洛克。
在生命面前,拉幫結派,攀附關係,討好上峰,一切都顯得不重要了。
剛才還大義凜然喊著亞伯拉罕汙衊的人,此刻也將懷疑和指責的目光投向了丁洛克。
“亞伯拉罕為什麼不汙衊別人只汙衊您?您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您真的給了亞伯拉罕五百萬吧!”
“我早就認為,您將烏里爾視為眼中釘,他的許多議案,您都公開投了反對票!”
“丁議長,我認為您應該有所擔當!”
“大家,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丁洛克議長,我認為應該投他一票!”
“投他!我也投!”
“別的議員哪能隨便拿出五百萬,但丁議長就不一樣了,他在與夜行者公會做稀鉛礦交易時,從中取了不少好處!”
“何止!我知道他與依拉姆議員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司泓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反應,他偏頭問:“多少票了?”
副官:“.29票了。”
他大氣都不敢喘,面前這位畢竟是議長,雖然議長四年一輪換,倒也沒什麼特殊的,但射殺議長的罪名還是更重一些。
可他覺得,司泓掣會下手的。
司泓掣果然舉起了槍。
丁洛克看著司泓掣的臉,突然低低笑了起來,他笑了一會兒,才將嘲諷的目光投向司泓掣,傲慢道:“烏里爾必須死。”
司泓掣盯著他,暫時沒有開槍。
丁洛克似乎知道死期將至,反倒坦然,他高昂起脖頸,用俯視的姿態看著司泓掣:“他查到了尤託皮亞,尤託皮亞牽扯著錯綜複雜的利益,所以他必須死。至於你妹妹,不過是個倒黴的工具,誰讓你將她帶進禁區,誰讓她聽克洛娃的話去雨林生態區,誰讓她的年紀恰好能使烏里爾身敗名裂呢。”
“不是她,也是別人,你只能怪自己倒黴,怪烏里爾多管閒事,當時的你是那麼微不足道,我甚至在事件發生後,才知道你與烏里爾的弟弟訂了婚,這使得整件事變得更加精彩了。”
司泓掣的瞳孔越縮越緊。
“不過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獻祭了你妹妹的生命,斷送了你愛人的前途,你怎麼有機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呢。”
司泓掣的骨節繃得發白,虎口死死抵住槍托。
“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是最不重要的,執掌藍樞十八年,報仇這件事你不覺得可笑嗎?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他們出生的意義,就是來換你的萬里前程。”
丁洛克眯起蒼老的眼,笑容愈加猙獰,鮮血濺在了他冰涼的鏡片上,汩汩熱流順著他的皺紋淌下去,然而在氣息斷絕的最後一秒,他原本猙獰的笑容卻突然變得僵硬。
因為他看見了,司泓掣眼中的憤怒與恨意在一瞬間變得冰冷,平靜。
他的身體無力的滑落,先是雙膝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然後是前額失去支撐的垂下。
鮮血滴滴答答砸在面前,他意識到,司泓掣好像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
丁洛克灰暗的唇微微抽動,
直至僵硬。
——我要向至高無上的古神懺悔,您忠誠的信徒沒有完成使命。
“這這這司泓掣你聽到了吧!是丁洛克,是他陷害烏里爾,是他殺死你妹妹!”
“快放了我們!我保證,我會向議會提案,追加丁洛克的罪責!”
“對,我會提議還烏里爾清白!我馬上回去寫議案!”
“你放了我們吧!這件事已經和平解決了,真兇抓到了!”
“司區長,我其實很同情你,沒想到丁洛克是這種人,我們都被他騙了!”
“你放心,有我們給你作證,你槍殺他這件事屬於正當防衛!”
然而司泓掣只是漫不經心地抽出彈匣,重新餵了四顆子彈進去:“五分鐘,投票繼續。”
“司泓掣你.”
“不,不不不司區長你別這樣,我們剛剛態度不好”
“我是真的毫不知情,但他!他一定知道丁洛克的腌臢事,他們倆秘密開了個洗錢公司!投他!”
等七區區長帶人衝進禁區監獄,將麻木的二區隊員推搡到一邊,就看到甬道里,已經躺著八具屍體。
血腥味鋪天蓋地,久久不散,尚且存活的議員也都精神恍惚,兩股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