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裡天下 作品

第 67 章 要做大舅哥?


“我要是個家世也尋常的小哥兒,但凡會想事,就不會選馬同窗。”

“他家世固然好,可婚姻要想順遂些,到底還是講究個門當戶對。”

祁北南看了趙光宗一眼:“你倒真會拍馬屁。”

“天地良心,我所言皆為真心。”

祁北南又道:“那你覺著小寶傻麼?”

“他傻?他再是伶俐不過了。”

祁北南便沒再多言。

趙光宗回過味來,笑道:“你凡事想得透徹,要你急,當真是難。”

祁北南望著屋簷下的水線:“我不懼有人愛慕他,有人愛慕,這是好事情。”

小寶是個很貼心的小哥兒,理當有人愛慕,今也足可見,他把他照顧的很好。

祁北南心中很欣慰,但……“但我怕他愛慕旁人。”

他聲線放得低,頗有些悵然和不安。

趙光宗聞言怔了怔,相識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見祁北南為一件事如此沒有底氣和惶然。

在他意識裡,祁北南是無所不能的,如何他也會有害怕的事。

“寶哥兒自小在你身邊,你們是青梅竹馬,事情水到渠成,怎會有變。”

趙光宗寬慰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可從未見你沒有信心過,怎到了這事上,也犯起迷糊。打起精神來,有你這麼個人在身旁,如何還會有心思看向旁人的。”

“寶哥兒又不是傻的,莫不是他分不清好壞不成。”

祁北南苦笑:“世間最說不準,看不透,也最難以掌控的便是感情。”

“布衣白丁也好,王侯將相也罷,但凡用了真心,都會惶恐不安,患得患失。”

“愛慕一個人,並非盡數是因為這個人好,這個人出色;許也可能會是因為一時的心疼,又或是什嚒旁的,便對他有了異於常人的愛慕。”

“我便是明白這些道理,卻也躲不過該有的情緒產生。也因為知道感情無法控制,所以擔憂不安。”

趙光宗雖不曾有愛慕的人,但也是到了能婚娶的年紀了。

家裡頭這兩年前來說親的人家不少,家裡頭的意思是教他再安心讀幾年書,不著急這件事。

為此,他雖已知婚姻,也曾想過要尋個不錯的妻子或是夫郎,卻從不曾對感情上有如此多深刻的感悟。

一時間,他對感情二字是更為敬重

起來。

像祁北南這般通透之人尚且受其折磨,只怕是任何人沾染其中,都不得自在。

趙光宗縮了縮脖子:“感情豈非害人。”


祁北南吐了口濁氣:“終有一日,你也一樣會'深受其害'。”

兩人默著沒再說話,各自陷入了沉思當中。

過了些時候,家裡頭送傘的人方來,秋雨已然下得更大了。

一路上行人匆匆,秋風吹來竟是後背生冷。

至家中,祁北南的衣襬打溼了些,想著蕭元寶在家拾掇什麼,竟沒去給他送傘。

問了鐵男,說是去尋白巧桂了,人竟不在家中。

祁北南默了默,到底是沒去接他。

兩人頑在一處難分開,且也不是小孩子了,總有些自己的人情往來,不可管得太嚴格。

今日的課業有些重,他衣裳也沒換,徑直就去了書房裡。

晚些時候,祁北南寫完了課業,收拾了書箱。

不知是不是坐得久了沒動,身子竟覺著有些冷。

探頭窗前,眼見天色暗下來了,卻還不見蕭元寶回家。

這朝祁北南心中不免生了急色,取了傘要去尋人,方才到宅子大門前,就瞅著一輛馬車往這頭來。

不偏不倚,馬車就停在了宅子門口。

車簾子一掀,蕭元寶竟從馬車上出來。

“多謝相送,還請回去替我謝過馬郎君。”

蕭元寶與車伕說罷話,見著大門前的祁北南,眸中一喜,連忙跨過階梯跑上前去。

祁北南眉頭微緊:“馬家的車子?”

蕭元寶點點頭:“我回來的路上撞見了哥哥上回請來家裡的那位馬同窗。他甚是熱心,說怕我一個哥兒受秋雨風吹受寒,要送我回來。”

“我想著怎好勞煩人,這樣也不合禮,便謝絕了他。不想這馬郎君竟自從車上下來,把馬車騰出,要車伕送我家來,他在茶樓裡等車伕再去接他。”

“我再拒不得,只好坐了車家來。”

祁北南聽著蕭元寶說完,輕輕給他順了順頭髮,道:“沒受冷便好。”

他伸手牽過蕭元寶,拉著人往宅子裡去。

須臾後:“馬俊義確實和善,卻也並非是個熱心至此的人。”

蕭元寶不明所以:“嗯?”

“他應當是喜歡你。”

祁北南沒繞彎子,他不想等蕭元寶慢慢去發掘這件事,早說讓他心裡早點有些譜兒:

“喜歡,總是會額外照顧些的。”

蕭元寶一愣,旋即道:“怎麼會!我與馬郎君不過就見過一回,便是上次在家裡吃席面兒的時候。”

“一面之緣亦是足夠了。”

蕭元寶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嚒。

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祁北南未再多言,只道:“進屋吃飯吧,也是有些餓了。”

蕭元寶有點心不在焉的,應說了一聲:“好。”

夜裡,祁北南打了兩個噴嚏。

覺著有些冷,心頭想著事,也未曾留心。

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身子滾燙起來,方才知病邪侵體,染了風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