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退學
應修緩緩看向他,“你討厭我。”
“是的,”葉潯甚至沒有猶豫一下,“你很麻煩。”
麻煩,對葉潯而言,這個詞是一切負面詞彙的集合體。
他甚至懶得用具體的詞彙再去形容一個人,因為這代表他還要多耗費些精力去回憶對方的性格、行為模式。
麻煩兩個字就足夠了。
應修低著頭,灰藍色眼睛像一片湧動的霧,他很平靜地接受了葉潯的評語,“我明白了,你討厭麻煩的人。”
說完他便要離開,與葉潯擦肩而過的瞬間,先聽到身後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葉、葉潯!”
目光下意識落到葉潯臉上,葉潯站在陰影中,側顏冷淡,毫無情緒起伏。
他收回了視線。
“……”
“葉潯!”杜逾白爬上樓梯,不知道從哪得到他的課表,朝他跑來。
“我、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我、我沒有和任何人說你和紀徹的事情,連逸凡我都沒有告訴!希望你不要以為是我告的密!”
一路小跑到葉潯面前,他氣喘吁吁道。
葉潯垂眼看著他,指尖敲了下胳膊,這是一個厭煩的微動作,“還有事嗎?”
“真的真的不是我!”杜逾白鬢角汗溼,喘氣聲不停,“我——”
“沒有告訴陶雲秋,但你不是告訴了傅啟澤?”平靜地戳破這層窗戶紙,葉潯看著他。
杜逾白霎時靜住,這一次,紅霞褪去,他臉色變得煞白,嘴唇也抖了抖:“對、對不起,當時傅啟澤問我,我、我以為他和紀徹關係很好——”
“不用解釋這麼多,我應該能猜到你在想什麼,”葉潯淡淡打斷了他的話,“杜逾白,已經這麼多次了,你為什麼還在打利用我的主意。”
“以前可以說是為了特優生,現在的你到底想要什麼,總不會連你自己都忘了。”
杜逾白瞳孔微縮,“我不是……”
“隨便你吧,”懶得再跟他糾纏,葉潯看他一眼,眼神很冷、又帶著警告:“別來找我了。”
從他身邊經過,葉潯直視前方、杜逾白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和葉潯之間充滿了不歡而散——
但其實在很久之前,在他被傅啟澤騙進古堡還債的時候,葉潯還會提醒他記得明確工資和時長。
更久之前。
葉潯會在貓鼠遊戲的過程中,為他關上櫥櫃。
他到底想要什麼?
杜逾白想,他一直想的都是提高特優生的地位。
他為了特優生的名望努力學習打橋牌、努力和傅啟澤、路易等人斡旋,想讓他們知道特優生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對象——
其實是葉潯變了。
明明以前葉潯只會沉默的站在一旁,默默注視一切,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葉潯幾次三番出現在他出現的地方,然後用一些奇怪地舉動攪亂局勢。
傅啟澤舉行的貓鼠遊戲葉潯明明可以不來,他卻還是到場,最後翻窗走人。橋牌遊戲贏了後,葉潯提的要求也很自私,只顧著自己一個人。
新學期開學,葉潯又借紀徹給予
的權勢遠離紛爭,讓很多特優生再次心思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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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逾白慢慢下著樓,切割成片的光影滑過他臉上,他握著樓梯扶手,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
明明該是他問葉潯想要什麼。
變了的,一直都是葉潯才對。
走到一樓,寧逸凡幾人等待他良久。
他們迅速圍了上來,關心地看著他:“我們該去實驗樓了。逾白,葉潯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杜逾白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
寧逸凡頓時黑了臉,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被網球砸傷的肩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臉色有多難看!快說,葉潯又做什麼了!”
“……不是的,”杜逾白無奈地扯出一抹笑,“他似乎一直對我有些誤會……可能是覺得現在的我有些譁眾取寵吧。”
四下一靜。
下一刻,寧逸凡怒髮衝冠,扯著嗓子吼道:“什麼?!”
“他居然好意思說你?!是誰一直和紀徹他們糾纏不清——現在還多了個應修,聽說應修把去年欺負過他的人都整到退學了,我早就說了,他的存在就是分裂我們特優生的!今天之後肯定又有不少特優生要去依附那些人!”
“小圓被姜義拋棄後哭了一個寒假,結果呢!昨晚泳池現場,他發現姜義看葉潯看的目不轉睛,誰知道葉潯私底下用的什麼手段啊,還和紀徹接吻,他都不嫌髒嗎……”
寧逸凡還是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倒不是不想,而是因為下課了,走廊裡有其他同學走了過來。
其他幾個同伴也表現得義憤填膺。
“好討厭的人。”
“網球課就覺他不對勁……”
杜逾白看著他們,明明受辱的是自己,他們卻比自己還要生氣,他安靜片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你個笨蛋,還笑得出來!”寧逸凡恨鐵不成鋼道。
“不是的,”杜逾白主動靠到他肩膀上,低聲說:“我只是覺得……有你們信任我就夠了。”
……
心情恢復愉快,杜逾白和寧逸凡幾人一路上都在討論該不該加入橋牌俱樂部的事。
寧逸凡對聖德爾的俱樂部表現得嗤之以鼻,認為俱樂部裡面一定腐朽又惡臭。
其他幾人卻覺得他太偏激了,“而且總不能又讓葉潯搶先吧,參加俱樂部肯定是有特權的,逾白明顯能幫我們做更多事啊。”
寧逸凡一哽,“可是……!”
“逸凡,”杜逾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明怡他們說得有道理……而且如果我能進聖德爾的俱樂部,就能想辦法給你們提供消息、或者想辦法讓你們也進來。”
周遭幾人呼吸都要屏住。
寧逸凡撇了撇嘴,不屑道:“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撐傘到了實驗樓,大家暫時止住話題,各自去單獨的更衣室。
鎖上門,杜逾白看著窗外濛濛細雨,心不在焉地脫掉外套,肩膀隱隱作痛,但卻不是不能忍耐。
目前他的重心已經放到學習上,生物老師很喜歡他,不過近來沒有參加競賽的機會,老師也說競賽涵蓋的內容會非常廣泛,包括高一、高二以及部分高三知識在內,真要是決定報名,那他從現在起就要犧牲所有的課餘時間用來做實驗。
可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學習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杜逾白覺得自己如今已經不能很輕鬆的駕馭各類實驗。
……在這之前,這些實驗對他而言手
到擒來,只要翻一翻書就能學會,現在卻越來越複雜,需要他耗費更多心思去理解。
有些焦慮地嘆了口氣,杜逾白打開衣櫃,正要換上白大褂,忽然間,一股冷風從身後襲來——
“砰!(筆@趣閣小說)[(.co)(com)”
劇痛瞬間從淤青未褪的右肩傳遍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慘叫。
“啊!”
臉頰被死死壓在衣櫃上,冷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