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青回 作品

第 33 章 二更


張小娥驚叫道:“是不是李主任說的後遺症啊?要不然咋好好流血了。”

溫南沒法開口,一張嘴血就流進嘴裡,這場電影最後沒看成,張小娥和陳奶奶帶溫南去了衛生所,主巷子這會人群密集,一傳十十傳百,沒一會人群就傳開了,說趙營長的兒子把陳營長的表妹打出問題來了。

有好事的軍嫂電影也不看了,跑回家屬區把這事傳到了趙營長耳朵裡。

正在家哄兒子的趙營長:???

過來傳話的人說的有鼻子有眼,趙營長想到李主任說的話,再一想溫南下午那會說頭暈想吐,其實,那會他心底也隱隱覺得溫南是裝的,但眼下又有些不確定了,花鳳珍臉色難看的厲害,她把傳話的軍嫂關到門外,氣的摔門回屋,然後看到坐在屋裡陪趙小東的小麥,上去就擰了她好幾下,趙小麥疼的“啊”了好幾聲,花鳳珍罵道:“要不是跟她走那麼近,咱家咋會惹上這麼個大麻煩,你還有臉喊疼?”

說著又擰了小麥好幾下。

趙小麥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她用力咬著下唇不叫出聲,趙小東坐在床上,嘴裡含著糖,含糊不清的說:“娘,都怪我姐,要不是她,爹今天買的東西都是咱家的。”

花鳳珍也心疼那些錢,於是又擰了小麥好幾下,趙營長皺了皺眉,把搪瓷缸往桌上重重一擱:“你差不多行了!”又對小麥說:“小麥,你回屋睡覺去,明天還要早起幹活。”

趙小麥捂著手臂跑回屋,她抬手抹掉眼淚,沒讓自己哭出聲。

對她來說,在這個家,哭出聲也是一種罪。

花鳳珍問趙營長:“你說咋整呀?”

她現在也不確定溫南是不是裝的了,畢竟一個人偶爾留一次鼻血也正常,但鼻血止不住,還是在小東砸了她之後才留的,花鳳珍看了眼還在吃糖的趙小東,擔心的皺緊了眉頭。

難不成還要再把她兒子打一頓?

這麼小的孩子,再打一頓可是要出人命的。

趙營長掏了根菸點著,煩悶的抽了幾口煙:“不知道,等會看陳家找不找我們。”.

暮色漆黑,今晚的月亮也黯淡無光,溫南被張小娥扶著從衛生所出來,幾個人摸著黑往回家走,杜建明跟在後面攙著陳奶奶,天黑路也不好,免得她老人家摔了,杜建明問:“溫南姐,你現在感覺咋樣?”

溫南鼻子裡塞著棉花,說話帶了些悶悶的鼻音:“好多了。”

她沒想到陳敘胸膛那麼硬,硬生生被撞的流鼻血了,鼻樑骨到現在還疼著呢,這會電影播放完了,人群陸陸續續散了,路邊走

著不少人,有的人手裡拎著煤油燈,有的人拿著手電筒,一時間路上一明一暗兩種光晃動著,溫南聽路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今天趙小東把她打傷的事。

有的說她真倒黴,被一個小娃娃差點要了半條命。

有的說趙小東那個孩子就是欠管教,在學校也調皮,有的家裡孩子跟趙小東一個班級的,都特別煩他。

張小娥瞥了眼溫南鼻子上的棉花,經過今天的驚心動魄,她越發覺得溫南太嬌氣了,除了長得漂亮,會做飯,好像再挑不出啥優點了,將來誰要是娶了她,估摸著要受不少累呢。

張小娥問陳奶奶:“候嬸子,李主任說她著應該是後遺症,你說要不要去找趙營長,讓他們家帶溫南去縣裡的大醫院檢查一下?(<a href="http://.[co.c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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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奶奶還沒說話,溫南連忙接話:“不用去看,我沒事。”

她轉頭看向陳奶奶,笑道:“姨奶,我覺得流了鼻血之後,頭不暈了,也不想吐了,好像已經好了。”

這鼻子是她自己撞的,趙家該背的鍋已經背了,再讓人家背就過分了。

張小娥:……

她咋覺得她腦子好像被砸壞了?

陳奶奶見溫南堅持,只好點頭:“那再在家裡等幾天。”

李主任說問題不大,應該是真沒事。

幾個人經過主巷子時,那邊的放映員正在收幕布,溫南望著幕布後黑漆漆的一條路,也不知道陳敘有沒有抓住李紅平?

陳奶奶問:“小敘呢?他不是跟你在一塊嗎?”

張小娥也問:“對啊,我就說怎麼覺得少了個人。”

溫南笑了下:“他有點事先走了,估計等會就回來了。”

回到家,陳奶奶堅持要給陳敘做飯,非要溫南迴屋歇著,溫南只能在屋裡待著,陳奶奶下好麵條,老人家年齡大了,今晚又熬的太晚,沒堅持一會就洗洗睡了,臨睡前還囑咐溫南,有啥事就喊她。.

一條道都是黑的,一直往前走,前方的保衛部大門外亮著明亮的燈泡,高高的臺階上正是保衛部的大門,外面有站崗執勤的,執勤的人大老遠的就看見兩個人朝這邊走來,仔細看,其中一個穿軍裝的男人單手揪著另一個人的後衣領將他拽到這邊來的。

這人保衛部的人大多數都認識。

是部隊一團的二營長陳敘,他還有個弟弟叫陳州,兩兄弟為人都不錯,他們有時候在家屬區巡邏也會碰見他們,見了面都會打聲招呼。

等人走到跟前,執勤的人問:“陳營長,這是咋回事?”

陳敘揪著李紅平的後衣領將他拽到臺階上,李紅平悶著頭不願意上去,被陳敘踹下了膝蓋窩,這一腳下足了勁,要不是陳敘揪著他的衣領,他險些跪在地上,膝蓋窩像是被巨石砸了下,疼的李紅平渾身都冒了一層汗。

陳敘說:“深夜尾隨女同志,被我逮個正著。”

執勤的人一聽,臉色頓時一沉,看李公平更沒好臉色了,從陳敘手裡揪過李紅平帶進保衛部,嘴裡罵罵咧咧:“狗東西,大晚上的尾隨女同志,你是不是紅星公社一直要找的流氓啊?”

“不是我!我壓根就沒幹過這事!”

一聽執勤的人把他誣賴成前段時間強女幹了女同志的流/氓,李紅平一下子急了,不僅急了,還怕了,現在嚴打流氓,搞不好是要被槍斃的,他還沒活夠呢!

執勤的人推了下他:“那麼緊張幹啥?”

能不緊張嗎?

這是要命的事啊!李紅平這會比誰都後悔,他今晚過

來看電影,也是無意中看見溫南朝供銷社那邊去了,那個點供銷社都關門了,那條路黑漆漆的也沒什麼人,一想到溫南害的他失去了男人該有的尊嚴,還成了杏花村的笑話,就對她恨得牙癢癢,他現在和林家鬧翻了,林家要不是怕林美珍被康家趕回來,怕林家臉面在村子裡丟盡了,早就想把他趕回家了。

這一切都是溫南那個女人惹出來的!

他今晚看溫南只有一個人,就想著收拾她一頓,反正沒人看見,誰知道他那麼寸,撞上了過來找溫南的陳營長,他還沒跑幾步就被陳營長逮住了。

這個點保衛部的人不多,正趕上部長從辦公屋出來,保衛部的部長今年五十有餘,和陳敘算是點頭之交,看見陳敘過來,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執勤的人把情況說了一遍,部長眉頭一皺,冷冷的瞪了眼李紅平。

陳敘說:“他叫李紅平,杏花村林家的上門女婿。”

部長:……

原來這個混賬就是前段時間杏花村和家屬區鬧得人盡皆知的笑話,在後山坡跟人鬼混,被人打破了腦袋,光著腳灰溜溜的跑回家,部長問:“被他尾隨的女同志叫什麼名字?她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陳敘:“她沒事。”又補了一句:“是我妹。”

部長:……

執勤員:……

這混賬可以啊,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尾隨陳營長的妹子。.

陳奶奶睡了有一會了,陳敘還沒回來。

溫南把麵條過了下涼水放著,免得麵條都坨了,她從廚房裡倒了點熱水洗了把臉,又換水回屋簡單的擦洗了一遍,剛換好衣服,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溫南扣好釦子走到窗邊,掀開窗簾朝外看了一眼,陳敘栓好門,走到井邊壓水洗漱,似乎是出於軍人的敏銳力,男人倏然抬頭朝這邊看來。

院裡燈光昏暗,屋裡卻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