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陳敘:結什麼婚?...
溫南看了眼周邊陸續往出走的軍人,看了眼趴在食堂窗戶那,好奇的往這邊頻頻瞄著的吳嬸子她們,又看了眼臉色無波的陳敘,如實說:“我初來家屬區,把陳營長當成你了,陳營
長知道我找錯了人,
也知道我沒地可去,就收留我住在他家,對外說我是他遠方表妹。”
她聲音很低,生怕別人聽見。
陳杰瞭然,對陳敘道:“陳營長,謝謝你。”
陳敘眸底有些幾不可察的冷意:“你用不著謝我,宿舍快熄燈了,你也回去吧。”
陳杰點了下頭,拿起飯盒,臨走時看了眼溫南,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說道:“我明天就向團裡打申請,以後常駐在部隊,每天按時來食堂和你一起吃飯,我們……可以慢慢的互相瞭解。”
陳敘:……
陳敘臉色有些黑,他緊抿著唇沒說話,瞥了眼溫南,溫南朝陳杰“嗯”了一聲。
陳杰走後,陳敘說:“我們也回。”
溫南安靜的跟在陳敘身後,兩人走出食堂,漸漸步入漆黑的夜色裡,食堂內部裡面,吳鳳從門後面縮回腦袋,問幾個人:“你們聽見他們說啥了嗎?”
幾個人搖頭:“食堂那麼大,那麼多人說話,我們哪聽得見。”
廉廚子摘下袖套,好奇道:“你看他們剛才那架勢,跟談判一樣。”
吳鳳一愣,回想了一下,還真挺像的。.
從食堂到家屬區的路上已經沒人了,夜幕漆黑,只有夜空中掛著半彎的月亮。
路上時不時的想起蛙蟲鳴叫的聲音,路兩邊半人高的草被風吹的簌簌響,溫南不自覺的走在路中間,幾乎又將陳敘擠到了邊上,男人看著地面一高一矮的影子,只停頓了片刻,腳步逐漸往溫南這邊靠近,手臂無意間輕輕蹭過溫南的手臂,溫南怔了一下,詫異抬頭看向挨著她的陳敘,眨了眨眼,問道:“哥,怎麼了?”
陳敘垂眸看著溫南盈盈閃亮的眼睛,積壓在胸口的煩悶怎麼也散不去,他問:“你怎麼想的?”
男人的眸緊緊凝視著溫南的眼睛,這一刻心裡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念頭,只要她說不願意,不想嫁,他就立刻去找陳杰,將這條線徹底斬斷。
溫南被陳敘看的有些不太自在,他的目光太過深邃,尤其逆著月光,更加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溫南抿了下唇,低下頭避開陳敘那雙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看著地上不斷往前的影子,想到這兩個月來不斷地麻煩陳敘,欠陳敘的人情,花了陳敘不少的錢,陳奶奶也一直照顧她,讓她將陳家當做自己的家,前段時間陳敘無故離家避開她,雖然他說是在部隊幫她找溫國介紹的對象,但溫南隱隱有感覺,陳敘在故意避著她。
這幾天他雖然夜夜在家裡,吃飯也會來食堂,但與她說的話少之又少,有時一個人時常沉悶的坐在她旁邊。
溫南不知道陳敘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為什麼和之前不太一樣。
她隱隱覺得,陳敘是不是在故意遠離她?
過了好一會,溫南才說:“既然找到了我哥給我介紹的對象,就試著和他相處,我和他見過兩面,覺得他人還可以,看著挺老實的。”然後小幅度的吐了一口氣,抬起頭笑眼彎彎的看向陳敘:“我之前還答應過你,等我找到對象,和他請你去國營飯店吃飯,你想吃什麼點什麼,還有這幾次讓你破費的那些錢和票,到時候我一併還給你,不能讓陳大哥白白花錢,這兩個月陳大哥和奶奶——”
“你腳下有蛇。”
溫南話還沒說完,陳敘冷不丁的聲音響起,溫南現在聽不得‘蛇’字,頓時感覺周邊一圈都是滑不溜秋的蛇,腳面上也趴著蛇,後脊樑都竄著冰冷的蛇身溫度,嚇的尖叫一聲,一下子蹦到了陳敘身上,
手臂用力抱緊陳敘的脖頸,雙腿死死/夾/著陳敘勁瘦的腰身。
幾乎在溫南蹦上來的一瞬間陳敘就用力抱緊她,男人一隻手緊緊纏抱住她纖細的腰身,一隻手覆在溫南的後頸,指腹在溫南脆弱的後頸輕輕揉按著,沒讓她低頭看空無一物的地面。
他嚇唬溫南的。
他實在聽不得溫南嘴裡說著跟他撇清關係的話,更聽不得她張口閉口要跟別人試著處對象的話。
陳敘喉結動了動,微偏了下頭,微抿的薄唇在溫南頭髮上輕輕蹭了蹭,在她耳邊低聲說:“路兩邊有兩條蛇。”懷裡人將他抱的更緊了,溫南哆嗦的說:“走走走,趕緊走!”
男人積鬱在胸口的悶氣終於散了,他抱緊溫南,下巴在溫南頭頂輕輕蹭了下:“沒事,我抱你過去。”
溫南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連陳敘這幾天不太對勁的狀態也早就拋到了腦後。
她抱緊陳敘,身子靠著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他身子溫熱,源源不斷地熱意傳遞到她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住溫南,她幾乎陷入陳敘寬大的懷裡,男人走路沉穩,但響徹在她耳邊的呼吸卻好像跟跑了許久似的,帶著微微的喘息。
聽著竟然……性/感極了。
這條路不算長,兩邊都是半人高的草叢,往常幾分鐘就跑回家的路,陳敘墨跡了許久。
男人脖頸青筋繃緊突顯,抱著溫南的手臂越收越緊。
雖然此舉是折騰他自己,但能讓溫南這張小嘴不再說話,也算值了。
溫南一直窩在陳敘懷裡,她也不知道陳敘走了多久,最後在聽見耳邊清晰的流水聲時,覺得應該走到石橋這邊了,於是微微偏頭看向一旁,夜色黑漆漆的,月牙半彎,並沒有給石橋灑下多亮的光。
看不清的夜色裡,風聲夾雜著河流聲,還有半人高的野草,溫南想到陳敘剛才說路邊有兩條蛇,再想起上次腳下踩的青蛙,頓時渾身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覺得這會地上哪哪都是蛇和青蛙。
啊啊啊啊!
為什麼鄉下蛇和青蛙這麼多?
溫南這會無比想象新世紀,雖然那裡沒人疼她關心她,但至少大馬路上不會隨處可見蛇和青蛙。
這些玩意太滲人了!
“哥。”
溫南叫了一聲,她腦袋埋在陳敘懷裡,隨著說話張嘴,唇畔擦過陳敘的皮膚,男人渾身肌肉霎那間繃得更緊了,他喉結滑動了幾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多了幾分鮮少有過的沙啞:“怎麼了?”
溫南說:“放我下來吧,別被人看見了。”
過了石橋就是家屬區,家屬區差不多沒有蛇,她不想被別人看見她和陳敘抱在一起,想到這裡,溫南臉也是紅撲撲的。
剛才的驚懼和害怕消失殆盡,溫南這會又尷尬又不好意思。
她輕輕吐了口氣,想要退離陳敘的懷抱,卻不知這口熱氣盡數/撲在陳敘肌膚上,男人眸色暗沉沉的,指腹在溫南脖頸處小幅度的捏了下,溫南的身子猛地僵住,耳邊是陳敘低沉沙啞的聲音:“路上沒人,馬上到家了。”
說完他加快腳步,溫南甚至感覺到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這個點家屬區的人都差不多睡下了,陳敘回到家,看了眼奶奶的屋門關著,屋裡的燈滅了,知道她老人家已經睡下了,他將溫南抱到屋門口,在她耳邊低聲說:“到了。”
幾乎在陳敘手臂鬆開的一瞬間,溫南就跟個猴子似的竄下來了,然後轉身跑回屋裡,碰的一下關上屋
門,隔著一道屋門說:“哥,我先睡了。”
懷裡的人一瞬間抽離,陳敘看著關上的屋門,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忙了一天,出了一身汗,不洗澡了?”
溫南:……
她躲在門後面沒說話。
沒一會,門外面傳來陳敘的聲音:“我幫你抬木桶,你開個門。”
說完,腳步聲從門外逐漸走遠。
溫南吐了口氣,拍了拍紅撲撲的臉蛋,在屋裡待了好一會,直到聽見門外逼近的腳步聲才拉亮屋裡的燈,然後打開屋門挨著牆邊站著,一直沒敢抬頭看陳敘,眼角的餘光瞥見陳敘將木桶放在地上,她的頭更低了。
陳敘轉身,深黑的眸落在溫南恨不得賣到胸口的腦袋:“洗完澡早點睡,我明天幫你倒,我先去跑步了。”
溫南沒抬頭:“好。”
等陳敘走後,溫南趕緊關上屋門,在門後站了一會才脫/去衣服坐在木桶裡洗澡,今天累了一天,一下子又多了許多事,腦子糊里糊塗的,什麼也不想想,洗完澡換上衣服,關了燈就爬到床上睡著了。
陳敘從外面跑完步回來,看見溫南屋裡的燈滅著,他走到井邊打水洗了把臉,在院裡坐了一會,才打水進屋沖涼。.
翌日一早,溫南是被陳敘從睡夢中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沒坐起身,又聽見陳敘叫她:“起床了,一會該晚點了。”
溫南一下子清醒,爬起來穿上衣服,走到鏡子看了看睡的亂糟糟的頭髮,快速梳好頭髮才走出去,看到蹲在井邊洗漱的陳敘時,臉色略有些尷尬,尤其昨晚的一幕又閃現腦海,溫南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家了,兩次因為蛇都跟猴子似的蹦到陳敘身上,先不說她要不要臉,尷不尷尬了,她都怕陳敘覺得她就是個麻煩精。
“那個……”
溫南抿了抿唇,蹲下身雙手撩撥著水:“昨晚謝謝你。”
陳敘將毛巾搭在繃繩上,臉部紅心不跳,面色無波的說了一句:“沒事。”
“南南這幾天起來這麼早,困不困呀?”
陳奶奶從屋裡出來,笑看著溫南,這些天溫南不怎麼在家裡,她還有些不太習慣,就覺得身邊總少了什麼。
天還有些黑,陳奶奶這個點起來有些早了,溫南笑道:“姨奶,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
陳奶奶走到井邊,也打了些水洗漱,她看著溫南被水打溼的髮絲,笑道:“我白天也睡的多,睡飽了就不困了,再說了,姨奶年紀大了,覺少。”
時間也不早了,溫南得趕著去食堂炒菜,她臨走前對陳奶奶說:“姨奶,我做完早飯就回來。”
門後面一直放著陳敘之前從樹上折下來的棍子,溫南拿著棍子走出家門,陳敘看了眼沒說話。
走過石橋,經過昨晚半人高的道路時,溫南看了眼土巴路,握著棍子在草裡面打了打,像是發洩似的要把昨晚蛇嚇到她的恐懼全數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