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誰欺負你了
謝敘白回頭看向髒亂破舊的老街區,一瞬間感到不可思議。
這裡的環境惡劣到被人輕蔑調侃為“貧民窟”,附近老闆把人當牲畜,工價壓到月幾百還不包吃住,要不是活不下去,謝語春也不會頻繁換工作。
不對……謝敘白按著脹痛難受的太陽穴,那股無意接觸到禁忌知識的撕裂感,再一次湧了上來!
自精神力提高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痛感了,這也間接說明謝語春的身份不簡單。
謝敘白咬緊牙關,與疼痛抵抗,絕不罷休。
事關他媽媽,哪怕痛死,他也要追查到底。
現如今唯一能夠為他解惑,並幫他找到媽媽的人,只有裴玉衡。
沒有遲疑,謝敘白直接動身前往裴玉衡的學校。
作為市立第一的頂尖學府,書香氣氛濃郁,來往幾乎都是拿著教材書本的學生,不乏有人慕名來這裡參觀。
學校很大,光專門用來做科研的實驗樓就有好幾棟。
幸好謝敘白給裴玉衡施展了精神力屏障,入校後能直接感應到對方的具體方位。
他使用金絲眼鏡,給自己模擬出一身不起眼的裝束,再用精神力暗示,躲過門衛和保安的巡查,直接步入實驗樓。
誰知道剛來到裴玉衡的實驗室前,就看見本該緊閉的大門打開,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男人站在裴玉衡的面前。
五官端正,菱角分明,眉眼粗獷凌厲,給人一股子不好惹的感覺。
是年輕時候的傅倧!
傅倧身穿隔壁實驗室的白大褂,擋住裴玉衡的去路,垂著腦袋,不懷好意地說著什麼。
而裴玉衡穿著實驗服,戴著防輻射護目鏡,站在超聲波機前專心致志地進行著某項dnA沉澱實驗。
兩人看似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實則裴玉衡的額角青筋微鼓,顯然實驗途中被人打擾讓他煩不勝煩。
傅倧見狀,不但沒有識趣兒地閉上嘴,反而進一步貼在裴玉衡的耳邊,意有所指地冷哼道:“昨天徐楊他們邀請你去酒吧,結果你整夜沒回宿舍,上午來實驗室的時候還差點遲到。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嗯?”
裴玉衡聞言一頓,暫停手中的實驗,冷眼看過去:“你在監視我?”
傅倧眼神一暗,一把擒住他的手腕,陰晴不定地嘲弄道:“監視?呵!裴玉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別忘記你不過是我們傅家收養的奴才,主子過問奴才是天經——”
話音未落,謝敘白的精神暗示刺入他的大腦。
【把你的髒手拿開,滾出去。】
裴玉衡不想和他爭執,按壓自己給人一拳頭的衝動,便見眼前囂張跋扈的男人突然卡殼,像沒上發條的機器人,目光呆滯,一卡一卡地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候,傅倧不知道在發什麼瘋,忽然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攥在手裡瘋狂甩動,像只猴子似的吱哩哇啦地大叫,繞著實驗樓走廊邊跑邊喊:“我是個仗勢欺人的大傻叉——!”
“……!”裴玉衡瞳孔地震。
動靜鬧得非常大,午休回來的人幾乎都被吸引過來看熱鬧。
傅家家大業大,宗族勢力盤根錯節,傅倧相貌英俊又是本專業高材生,獲獎無數,在這所學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見他不分場合發瘋,眾人瞠目結舌,忍不住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認識傅倧的人當場倒吸一口涼氣,撲上去摁住人:“傅少?傅少!您清醒點啊!”
裴玉衡恍惚回頭,終於注意到站在前門的謝敘白。
霎那間他腳步往後一撤,和走過來的謝敘白劃開一條距離的溝壑。
“……?”謝敘白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道,“不會這樣對你的,放心。”
裴玉衡將信將疑地挪回來。
本來想問謝敘白怎麼進的學校,但見人身手不凡,料想也是多此一問。
他遲疑道:“多謝你幫我解圍……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並條件反射地瞄了眼角落的清潔工具。
說來神奇,裴玉衡做了一晚上大掃除,卻不覺得疲憊,反而神清氣爽,不知道是不是臨走時被金光沐浴過全身的原因。
這人很奇怪,說著橫行霸道的話,實際對他處處維護。
謝敘白開門見山道:“我想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謝語春的人?”
裴玉衡將這個名字咀嚼兩遍,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謝敘白掐著指尖,明白謝語春大概是個假名,繼續追問:“那你是不是有個學……”
話音未落,走廊上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一股強大的威壓自聲源處盪開。
謝敘白心頭警鈴大作,猛然轉身。
一隻腐壞青黑的手掌啪一聲扣在門沿上,緩緩露出傅倧的半個身子,以及那雙因羞惱充血變紅的眼睛。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裴玉衡,你竟然還敢找人來對付我!”
同一時間,留守附近的魔術師借道具目視化身腐屍的傅倧,浮誇地哇哦一聲:“試煉開始第二天就惹到精英怪的頭上,他是真敢啊。”
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個戰力榜第五,裴餘不也是說惹就惹了嗎?區區一個精英怪又算得了什麼。
“我是旁觀看好戲,還是……”魔術師好以整暇地琢磨著,最後聳了聳肩膀,憑空抽出一張撲克牌,合掌一拍,“算了,看在把柄在你手裡的份兒上。”
撲克牌飛射出去,半空中分裂成無數根細長的鋼條,靈活穿過人群和建築,將咆哮的傅倧一下禁錮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