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君 作品

第 97 章 你為何不怕我

第97章你為何不怕我

想看雲城君的《美人npC撫慰力滿分》嗎?請記住[筆趣閣*小說]的域名[(.co)(com)

沒一會兒花臂男找上門,避著其他人,把聯盟政局的通知大概一說,勸說裴玉衡放棄衛生所,帶上物資跟他們一起去聯盟政局等待救援。

花臂男陽奉陰違這麼多天,因為裴玉衡關注隊友傷亡,似乎多了點真心實意,似笑非笑地道:“勸你別把這消息漏出去,也別指望給那些人提供庇護所他們就會感恩戴德,生死關頭都是先考慮自己的命,真有機會跑出去誰能顧得上理你?”

裴玉衡:“多謝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花臂男見他沒有應下自己的邀請,輕嗤一聲,丟下一句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轉頭離開。

等人走了之後,裴玉衡看向謝敘白兩人隱匿的位置,謝敘白現身,直白地陳述道:“他說得對,我們確實需要早做打算。”

他看出花臂男是在試探裴玉衡的口風,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畢竟衛生所防護措施完善、物資充足,整個城南新區再也找不到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

而聯盟政局要救人的消息屬於捕風捉影,現在還沒個定數。

花臂男的態度也可以代表其他倖存者的態度,和逃出生天的希望比起來,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棄衛生所而去,這點想也不用想。

重點在救援的名額有限。

為了讓自己得到活命的機會,到時候不知道會爆發出何其惡劣的爭端。

謝敘白剛才和玩家A打聽了一下,裴玉衡在為人處世方面是幹練凌厲許多,但善心不變、始終如一,但凡沒有感染病毒的倖存者,他都是全盤接收,也不圖別人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利益,導致物資損耗方面逐漸吃緊,因為吃白食的人太多。

這種善良很容易被人糟踐利用,現在如此,以後更甚。

於是謝敘白回到衛生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刀闊斧整改物資的取用條件。

除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病弱老人和殘疾人士可以得到固定食水,其他人想支取物資,必須用貢獻度來換。

貢獻度,即為衛生所做出貢獻所記入的積分,包括但不限於搜索物資、幫忙救人、建設衛生所加強防護等等。

之前裴玉衡也有意給衛生所多出一份力的人更多的酬勞和物資,只是到底不如謝敘白規劃得更詳細合理清晰。

公告一經發出,果不其然引起不少人的不滿,升米恩鬥米仇,以前可以白得的物資現在居然要付出勞動才能得到,誰肯幹?

尤其是他們聽說發號施令的人,居然是一個陌生的毛頭小子,裴餘?聽都沒聽說過!

當即不少人義憤填膺地告到了裴玉衡那裡,哪想到往日比較好說話體恤民眾的裴玉衡,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謝敘白要整改規則,他無聲默許。謝敘白要處理仗勢欺人剋扣他人貢獻值的小人,他點頭讚揚。

謝敘白把人打得頭破血流,他詢問後知道是那些人被收拾後暗中懷恨,合起夥來謀害謝敘白,當即就變了臉色,神情冷厲得幾乎掉冰渣,讓人將這些人丟出衛生所的大門,任由那些傢伙在門口哭爹喊娘,跪地磕頭求饒也不曾鬆口。

其他人見狀,知道裴玉衡兩人是鐵了心要肅清衛生所,只好收起各自的小心思,安心投入建設。

也是在這樣緊急迫切的督促下,衛生所的發展比之前足足快了一倍,不到半月的時間,甚至連戰壕壁壘都修建了出來。

堅硬的防護牆赫然聳立,四座十米瞭望臺全方位

無死角地監控周遭,巡邏人員全副武裝,鑄鐵大門在陽光下反射出金屬的冷光。

看著徹底改頭換面的衛生所,不,應該稱其為城南小型基地,眾人在飽含成就感的同時,不免一陣恍惚。

他們不知道往後救治成千上萬人的第一醫院將以此為基礎紮根興建,只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型基地,往後或許能庇護很多人。

叮。

冰冷的提示聲響起。

【參與第一醫院早期的建設後,我感覺自己對第一醫院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我隱約可以感覺到規則的建立和構成。】

時間一晃快兩個月,且不說為了抵抗怪物和病毒的侵襲有多難熬,生存天數一點都沒有推進,還聯繫不到自己的隊友,玩家A整天焦慮得抓耳撓腮。

謝敘白便騰出時間,為他梳理精神世界的負面情緒,把玩家A感激得眼淚汪汪:“大佬,你真好。”

他離開後,小黑章魚忽然睜開眼。

一雙漠然無情彷彿不會為任何事物所動的眼眸,似乎不經意地掠過還未消散的金光,又闔上。

它卻沒能如願小憩。

一縷金光輕巧地纏繞它的觸手,絢爛溫暖,明亮舒適。那根觸手不經撩撥,下意識纏繞回去,將金光死死拽緊。

頂上傳來青年淺淡的笑聲:“懶蟲,可算願意動彈了?”

小黑章魚緩緩抬起眼,看見青年璨若繁星的眼睛自透明鏡片後含笑看來。

過去的宴朔和未來很不一樣,沒有如火山噴發般洶湧的怒火,冷若深潭,彷彿無慾無求,無悲無喜,跟個鋸嘴葫蘆似的悶得很,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沒等到它回應,謝敘白也不在意,連軸轉了這麼多天,即便他精神力很強悍也難掩疲憊,順勢將金絲眼鏡取下來,按捏酸脹的眉心。

窗外忽地傳來一陣歡笑聲,細聽是幾個小孩子在追逐打鬧。

這基地裡的人,謝敘白在整理人員名單的時候大概見過一面,也記得這幾個為數不多的小孩。

他們是裴玉衡出來找人時順手救下的,父母沒誤入異空間,是萬幸,也是不幸。

裴玉衡第一次見到他們,幾個孩子縮在停水停電的昏暗居民樓裡啃發臭的凍肉,化凍的血水淌了滿手。

他們不知道多久沒進食,面黃肌瘦,吃得狼吞虎嚥,被手電筒的光照了臉,第一反應不是有人來救命,而是瞬間應激躥出去,被逼到死角時直接抱著腦袋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喊饒命救命。

據說他們曾親眼目睹有人被怪物分屍,僥倖活下來後一直不敢出去,實在餓得不行才顫顫巍巍地爬上樓,找準一家沒關窗的人家翻進去找吃的。

過後被帶到衛生所,這幾個孩子一直驚魂未定,好長時間沒法正常開口說話。如今他們被養出一點肉,小臉紅潤許多,也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此時是安全的,從陰影中掙脫,眼睛亮亮的,盛滿劫後餘生的歡快。

謝敘白看著看著,也情不自禁地舒上一口氣,眉眼暈開一片真切溫柔的笑意,落在小黑章魚的視野裡,當真是整個世界都明亮了一分。

再然後謝敘白就發現,自己的眼鏡戴不回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黑章魚飄到自己的面前,一根觸手攥著金光,一根觸手抵著他的眼鏡。

那雙猩紅血瞳仔仔細細地看著他,好似毫無波瀾的海面無風蕩起一陣漣漪,專注、深邃、佔有慾濃烈,直叫被凝視的人心裡發毛。

謝敘白的心

髒也忍不住漏了一拍,但他和宴朔相處這麼久,已經摸清了這隻章魚的行事邏輯,當即笑了笑:“你不讓我戴眼鏡,我可就看不清你了。”

他沒有近視,眼鏡平光無度數,看不清什麼的自然是謊話。

小黑章魚卻緩緩地將觸手鬆開了,眼鏡啪嗒一下落回原位。

明澈的眼似日暮夕陽落入地平線般落入鏡片之後,好似有什麼東西被隱藏起來,呈現出不一樣的韻味。

小黑章魚無聲地歪了歪腦袋。

謝敘白想,自己當初大概就是被這一副天然的扮相蠱惑了心,才會下意識蹲下身,朝對方伸出手吧。

不動彈的章魚存在感比空氣高不了多少,可以忽略。

然而這天晚上睡覺時,閉上眼不久的謝敘白驀地感覺自己臉上傳來溼漉漉的涼意,滑膩粗長的觸手摩挲他眉眼,用細長的尖端細細地勾描出輪廓,將金絲眼鏡摘下,又戴回去,反覆十幾次,像是在做什麼觀察實驗。

謝敘白對眼鏡控沒轍了,乾脆睜開眼,打開燈,和小黑章魚大眼瞪小眼。

後者一點沒有打擾人睡覺的自覺,看到謝敘白睜開眼,才像是稍稍滿足了一樣,動作逐漸變慢,半抬著眼鏡遲遲不肯松觸手。

它無法明白自己的興趣從何而來。

或許是青年的眼睛很亮。

但是這世上明亮的眼睛有那麼多,形如珠寶,形如琥珀,美不勝收,為什麼就這一雙會不一樣?

它又觀察了幾次,見謝敘白神色不變地任了它的動作,甚至配合地抬頭,心裡那混沌又模糊的疑惑終於變得清晰,破土而出。

【你……為何不怕我?】

是了。

它的存在對世間萬物帶有天然的震懾,這股震懾直接作用於靈魂,無法阻擋,只需與它對視十幾秒鐘,就會思維混亂,乃至於意識崩潰。

哪怕這是它的分身,它特地收斂了力量,也從來沒有一雙眼睛敢這麼光明正大地直視它,面對它。

更沒有任何一隻手敢堂而皇之地遞到它的面前,向它發出邀請。

它就像百無聊賴、孤寂乏味的觀眾,毫無準備地被幕中人笑著拉入五彩斑斕的熒幕,於驚訝中,就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悲歡離合。

“倒也沒有那麼不怕。”謝敘白聞言無奈地笑了一聲,拉起小黑章魚的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讓它感受加快的脈搏。

小黑章魚順勢摸了摸,人類的肢體過於脆弱,輕輕一下就能折斷。

謝敘白:“不過,比起害怕,我更多的是高興。”

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年代,遇到一個熟悉的人,那一刻,謝敘白甚至顧不上宴朔對自己的食慾,下意識就朝小黑章魚勾起唇角,胸口漾開久違的喜悅。

小黑章魚不說話,只是摸著謝敘白的手腕。

青年的脈搏在微妙地趨於平靜。

對它來說,這似乎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新奇到不再執著於謝敘白的眼鏡。

直到青年入睡,它也沒有鬆開觸手,吸盤緊貼著血管,靜靜地聆聽那一段綿長、微弱又蓬勃的跳動。

在那之後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天,裡世界的天空倏然裂開一道暗紅色的口子。

倖存者們還來不及反應,便在眨眼時,猝不及防地看見街道上黑壓壓的人群。

突然掉進裡世界的人們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慌張至極。

“靠!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城南新區?不對勁啊,為什麼房子都塌了?”

“大家快來看啊,血,這裡有好多血!不不不這都是什麼?怪物,怪物啊啊啊!”

裡世界對現實世界的汙染擴張,比聯盟政局的救援更快地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可能還喜歡看以下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