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孝敬師祖姑奶奶(...
她真是不想活了!
“蔣蓉,你給我滾出來!”前幾天對蔣蓉和顏悅色幾日的秦母惡狠狠道,“臉你丟了,我們老秦家這幾天都不敢抬起頭做人,你還悶屋裡?飯不做了?地不掃了?”
秦母原本以為兒媳婦兒真是被貴人看上,能拜大師學畫畫,以後風風光光,自己也能在家屬院橫著走。
可現在呢,只落得一場笑話!
這兩天她也出過一次門,走倒哪裡,周圍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有些嗓門大的老大娘還笑話自己,尖著嗓音問道:“你家蔣蓉人呢?不是說拜趙大師當師父嗎?這是準備收拾東西去首都學畫畫了?”
周遭又是一陣嘲笑聲響起,秦母氣得手中醬油都快灑了,只能快步往家趕去。
回家後,見那死人樣的蔣蓉還悶在屋裡,火氣頓時就燒上來了。
“你給我爬起來!別指望躲懶!”
蔣容沒了底氣,趙大師將她這些天自以為的得意算盤全部擊碎,只能認命地做飯。
等秦武回到家,蔣蓉剛想上去訴說心中委屈,卻被丈夫氣憤推開:“你還有臉說委屈!”
“武哥,你,你也要怪我嗎?是不是娘又在你面前說什麼了?”
“還需要娘說?”秦武今兒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原本以為是家屬院鬧出的風波,自家丟臉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驚動了部隊,“你在首長老友跟前搬弄是非,現在好了,我們團政委都來找我了,讓我好好管著自己屋裡人,別在家屬院興風作浪,鬧出事來。”
“驚動你們團政委了?”蔣蓉心裡一驚,這事兒害自己丟臉也就算了,千萬不能影響丈夫的前途啊。秦武改革開放後是能做生意發家,可是現在距離改革開放還早著呢。只有當軍人是最穩妥的職業。
“那可不!”秦武氣不打一處來,“我什麼時候被政委這麼單獨叫去訓話過?都是因為你!不光我被說了,過幾天,楊主任還要在婦女辦搞思想教育,讓軍屬們都長長記性,別一天到晚閒著鬧出事影響團結。”
蔣蓉面色鐵青,要真讓楊主任在家屬院搞思想教育,自己這臉真是被攆到地上,還踩上兩腳了。
等楊主任上門來讓蔣蓉寫個檢討時,蔣蓉更是一顆心極速下墜。
“楊主任,我不是,我沒有,明明就是溫寧她偷了趙家的畫,她根本沒學過畫畫的,她有問題!”
楊主任沒想到這個同志如此冥頑不靈:“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狡辯?趙大師已經將來龍去脈說了,你私下嫉妒舉報小溫,現在趙大師查明真相,還坦言小溫畫功在他之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蔣蓉同志,你這樣的思想很危險!”
蔣蓉第一次見楊主任如此嚴肅憤怒,心知這事已無力迴天,自己要想以後繼續在家屬院生活下去,一定不能得罪楊主任。
按照楊主任的指示,蔣蓉寫好一份八百字檢討,在思想教育大會上當眾宣讀。
“我因為之前嫉妒溫寧同志畫畫,自己又丟了婦女辦的這份工作,所以才寫信舉報了她,現在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一定會認真悔改”
剛聽了一場教育大會的家屬們正覺得無聊,蔣蓉一開始檢討,大家興致就來了,紛紛嚷著數落她的不對。
溫寧去都沒去這場思想教育大會,聽聞蔣蓉還當眾檢討了,不知道這人臉得黑成什麼樣,十有八.九不是真心的。
這會兒,她正和小趙研究畫畫呢。
趙先平和趙鐸明日就要返程,臨行前的這幾天,幾乎天天都要與溫寧聊畫畫,越聊,趙先平越能從溫寧的字字句句探究到趙家祖師爺一派的風韻。
兩人聊著畫,隱晦地提起過去的畫風畫韻與今時今日的變化,倒是頗有一副忘年交的做派。只是陸城看在眼裡,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
分明只有十八歲的小輩溫寧輕鬆自在,反倒是已經大名鼎鼎的趙大師隱約透著一副拘謹恭敬的模樣。
陸城暗忖奇怪,又覺得是自己多心,畢竟這是毫無道理的。
趙先平此行收穫重大,依老友的請求留下一副畫作,不日便掛上了汪明懷的辦公室牆上。
對於老友即將離開,汪首長特意讓人開著吉普車送去火車站,這回一走,以後興許沒什麼機會再來部隊,汪明懷拍了拍他肩膀:“改日我去首都看你。”
“那可不能再來惦記著我的畫。”
“你這人小氣得很啊哈哈哈哈。”汪首長事務繁多,家中又剛添了孫女,便在部隊送別了老友。
趙先平離開前與師祖姑奶奶又見了一面,這回,他留下自己家裡的電話、地址,讓溫寧有什麼事便聯繫,不要客氣,趙家人一定會辦到。
話裡隱晦的意思,溫寧自然能聽懂,只道一聲好。
等綠皮火車一路南下,在首都火車站停靠到站,趙家徒孫趙若來已經開著小轎車等候,將師爺和師父接了回去。
心中滿腹疑問,趙若來只逮著機會詢問師父趙鐸:“師父,不是去追查之前遺失的畫作嗎?怎麼突然讓給那邊寄東西啊?”
寄的還全是全國糧票布票那些,更別提還第二次打電話來又讓買首都最好的糕點和烤鴨寄過去。
“這事兒啊.”趙鐸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算了,你別問,都聽你師爺的就是。”
趙先平回家後,便進了趙家四合院裡屋的密室,在一眾典籍書畫中翻找出祖師爺的隨筆。
趙鐸給師父沏茶端了進來,見師父戴著眼鏡仔細閱讀,不禁提醒道:“師父,您當心眼睛。”
“不礙事。”一輩子用眼過度,趙先平上了年紀後便有些乏力,這些年也甚少畫畫了,趙家畫館的事也多交給趙鐸這個早已選定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