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只能生下來了
醫生搖頭,“不能,檢查都是要重新做的,不能用別的醫院的檢查報告,到時候出事了,也掰扯不清不是?”
池望:“這樣啊,那做吧。”
反正謝司珩說了不收錢。
醫生給他開了檢查單子,帶著他們倆一起去做檢查。
到了B超室,都不用等,直接就能做。池望進去後,謝司珩也跟了進來。
池望看見謝司珩沒說什麼,很利落地躺到了床上。
醫生倒了耦合劑到池望腹部,拿起機器開始在他腹部推。
謝司珩走到醫生身後,微微彎腰去看影像圖。
醫生開口說:“已經有頭了,手腳都分出來了,不過還是個孕囊,生殖器沒長出來,沒法跟你們說性別,就算長出來了我也不能說性別。”
池望不關心這個,“還有嗎?能正常流產嗎?”
其實上一個醫院的醫生雖然有點私心,但也不至於騙他。
池望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報很大的希望。
醫生果然說不行,“太窄了,這個器官的出口也很窄,不像是具備彈性的管道。而且距離腸道太近了,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劃破腸子造成腹腔汙染。”
池望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但是我之前找的那家醫院說可以做,說可以弄個人造產道再做流產手術。”
醫生說:“不行,這個手術難度太高了,和腸道離得太近了,萬一弄破腸道,汙染到其他器官,比如肝臟,肝臟細菌汙染也是要做切除的,得不償失。”
池望:“那剖腹流產呢?”
醫生說:“這個可以,但也很有難度,而且都是要剖腹,不如生下來,寶寶已經有胎心了,情況很好,說明是很健康的寶寶。”
池望心情低落下來了,不死心地繼續問:“真的不能打嗎?”
醫生說:“要是你是女生,我肯定建議你打,但是你這個通道又長,又窄,還山路十八彎,真不好打,開個口子去做產道真是異想天開,管道也很脆弱,這個流產難度就很大了,我暫時想不到要怎麼做這個流產手術。”
池望向謝司珩投去了一個“你特麼牲口”的控訴眼神。
醫生抽了幾張紙給池望,“擦一擦。”
池望問:“我不想生怎麼辦?”
醫生:“……要實在不行,可以剖腹做這個手術,但是對身體損傷很大,不如生的時候剖腹產,還容易清理和恢復。”
池望:“哦。”
擦完耦合劑,他看了謝司珩一眼,兩人目光在有些昏暗的室內對上,池望沒說話,率先移開了目光。
怪煩的。
本來甩完鍋了,謝司珩態度也良好,願意負責,池望都心念通達了。
但這會兒他又很難不怪謝司珩。
走出B超室的時候,池望冷不丁地說:“你沒戴套的習慣嗎?”
“……”謝司珩低聲說:“抱歉。”
他對那晚沒有什麼記憶,只隱約記得好像做了一個被柔軟甜娃娃包圍的夢。
還有,那天睡得很好,他很稀少地在晚上睡著了。
謝司珩說:“既然不能打,那就生下來,我願意負責。”
池望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謝司珩,他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臉龐,但那雙烏黑眼瞳裡流露出來的鄭重和認真,柔化了他冷峻的眉眼。
池望沒好氣地說:“不能生,我才18歲,我沒做好當爸爸的準備,而且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說的真輕鬆。”
謝司珩聲音緊繃,“但現在醫生也說了,沒法打。”
池望看了看周圍,醫生還在B超室,便壓低了聲音說:“說明這個醫生不夠好,他那麼年輕。”
謝司珩語氣嚴肅地說:“……他是德國md醫學博士。”
池望撓頭:“是這樣嗎?含金量很高嗎?”
謝司珩:“嗯。”
他話音剛落,醫生出來了,擦了擦腦門的汗,說:“走吧,能拿報告了。”
醫生給他拿了報告,“別的檢查也不用做了,B超這個做完差不多就清楚了,再有效的檢查就是腸鏡了,腸鏡可以不用打麻藥,可以看看那個通道的情況,雖然知道他不爭氣,但理論和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
“……”池望說:“醫生我想想吧。”
池望能拿主意,很快就下了決定。
檢查結束後,醫生給了否定的答案,確實不能做流產手術。
池望很失望,但也只是幾分鐘,他又振作了起來,“那先放著吧。”
醫生問:“你要生下來?”
謝司珩也緊緊地盯著池望。
池望說:“沒有,我只是擺爛了,先放著吧。”
醫生說:“那一個月後來做產檢?唐氏篩查四維彩超那些,一個月後都可以做了。”
池望含糊地說:“再說吧。”
從醫院出來,謝司珩問:“搬家嗎?”
池望愣了一下,意識到他的意思,微微皺了一下眉,說:“不要。”
謝司珩聲音是極具他本人特色的清冽冷淡,但說出來的話又和音色很有反差,“你住宿我不能照顧你。”
池望笑了起來,語氣很自然地說:“我室友會照顧我。”
謝司珩微微蹙眉,很快開口道:“我說過我會照顧你。”
池望說:“你看起來不像是會照顧人的。”
“……”謝司珩:“我會。”
池望還是拒絕,他現在感覺這事兒挺棘手的。
謝司珩說得是很好,但真的搬過去了,豈不是默認他要生下來了?
池望有點惡意揣測謝司珩的動機。
怕謝司珩想要這個孩子,想讓他生。
但轉念一想,謝司珩要是這麼喜歡孩子,他早就一堆孩子了。
這麼一想,池望有點迷糊,搞不懂謝司珩在想什麼。
搬家這事兒沒談攏,兩人都沒再說話了。
上了車,
左千星問:“接下來去哪兒?”
謝司珩說:“回h大。”
左千星:“好咧。”
一路風馳電掣的把人送回h大了,時間還早,池望回寢室甚至還能小睡一會兒。
等人走了之後,左千星問謝司珩跟池望的關係,這事兒也沒什麼好瞞的,左千星不覺得謝司珩會遮遮掩掩,結果謝司珩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沒關係。”
只是池望孩子他爸而已。
就不肯多說了。
左千星套話就沒成功過,謝司珩不說,他也就不堅持去問了。
謝司珩忽地對他說:“我想養小米。”
左千星:“??啊?”
謝司珩說:“給你重新買一隻邊牧。”
左千星:“……那可是我親兒子啊,你說想養我就得送你啊?”
謝司珩一字一頓地說:“是過繼給我。”
左千星:“你不能自己買一隻嗎?”
謝司珩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說:“我不出國了。”
左千星:“?!”
左千星被一連串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確認地問:“真不出國了?”
謝司珩:“嗯。”
頓了一下,“我想養小米。”
左千星雖然捨不得,但還是鬆了口,“好吧,那栓子就過繼給你了。栓子名字還真沒取錯啊,栓子栓子,把你給拴住了哈哈。”
謝司珩沒說話。
左千星:套話失敗。
謝司珩神色泛起一絲疲倦,閉上眼靠到了椅背上。
車內有著車載香水的高級香味兒,但又有一絲氣味兒夾雜在其中,在謝司珩的鼻間浮動著。
是池望身上的氣味。
池望身上一直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味道,謝司珩靠得近些便能嗅到。
言語很難形容那個味道,但聞著精神彷彿也能鬆懈幾分,莫名讓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謝司珩微微蹙起的眉也被這股殘留的氣息撫平了。
*
池望回寢室,還沒進寢室呢,就在走廊裡腳滑了一下,差點來了個劈叉,也是反應快,馬上就撐住了牆,靠腰腹的核心力量愣是將敞出去的兩條腿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