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歸來！
“老東西，還有多深啊？”
被師父蕭老道拽著向下，蕭渡子只覺得周遭陰冷黑暗，宛若進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一般。
“還早著呢！空間裂縫還在下面！”
蕭老道回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沒有進入空間裂縫呢？”
蕭渡子莫名地有些恐懼，已經下了這麼深，竟然還沒有進入空間裂縫？
這深淵不會真的沒有盡頭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實在太黑太靜了，靜得讓人心慌。
“怎麼？害怕了？現在害怕還來得及！”
蕭老道笑道。
“誰……誰害怕了？只要能救回楚兄，甭說是進入空間裂縫，便是十八層地獄，我也絕不退縮！”
話雖然有些逞強，不過卻是蕭渡子給自己的激勵。
說沒有絲毫不安情緒，那是不可能的。
但只要想到能救楚歌回來，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那就好！空間裂縫還在下面。”
蕭老道回道。
如此，又向下飛了大約一個時辰，忽然，蕭渡子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吸力。
好似，正處於一個漩渦的跟前。
“到了！等下為師會栓住你的腰，能否救回楚小友，就靠你了！”
蕭老道開口提醒道。
“知道了，交給我吧！”
蕭渡子沉聲道。
很快，他感到自己的腰上多了一根看不見的繩索，下一瞬，漩渦的吸力猛地罩來，他直接被吸了進去。
……
黑暗！
永無止境的黑暗！
這是楚歌大腦恢復清明後的第一感受。
他感覺自己就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不能自己的隨波逐流。
分不清方向，更不知要飄向何處。
“咳咳……”
身體的傷勢竟然還未痊癒，這是他所沒有料到的。
戰神的力量似乎可以抑制他傷勢的恢復。
可問題是，這裡是哪兒？
“我又在這裡多久了呢？”
楚歌的腦中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我輸了，之後呢？之後呢？”
想至此處，腦袋就如同要裂開了一般，劇痛難忍。
他在昏迷之前，戰神的劍斬了下來……
對！
戰神的劍斬了下來！
可沒有他抵擋，還有誰可以擋住戰神的劍？
沒有人可以擋住，沒有人能擋住的。
可如此一來的話……
楚歌有些不敢去想，不敢去想那最可怕的結果。
戰神不會手下留情，他不止要毀了“四象八卦陣”，更是要殺盡內界的所有生靈的。
所以，還能是什麼結果呢？
莫名地！
楚歌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紮了一刀，痛得無法呼吸。
“不！一定是我想錯了，戰神也許並沒有對無辜的人出手。他只是毀了四象八卦陣，而憑藉修龍者家族、四象神獸，還有玄天奕和周霸天兩位神境絕世強者，他們也許還可以在內界撐下來，撐到重新佈置一座四象八卦陣。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楚歌努力安慰著自己，可拳頭卻握得越來越緊。
緩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平復了下來。
現在不是去想那些事情的時候，當務之急只有一個，便是搞清楚這裡是哪兒，然後離開這裡。
可這裡會是什麼地方呢？
他四下看去，但周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這裡，就像是一個並不存在的空間一般，沒有任何生機。
沒有目標，沒有方向，沒有指引，甚至什麼都看不到，感受不到。
要離開這裡，首先得找到來時的“路”。
可“路”，會在哪兒？
楚歌這邊正苦苦思索，忽然，耳畔竟傳來了叫聲。
汪汪！
是二哈！
它竟然沒事！
“狗子，你沒事？”
楚歌心中一喜，他以為在與戰神的一戰之中，二哈已經身負重傷，甚至已經死
了。
沒想到，它竟然還活著，還跟著來到了這裡。
汪汪！
“主人，我沒事兒，你終於醒了。嗚嗚……”
二哈有點兒委屈，忍不住地大哭起來。
主要這裡太黑了，它討厭這個地方。
“好了好了！哭什麼？虧你還是條公狗！二哈，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楚歌趕忙詢問道。
他一直都在昏迷之中，元神之前也遭到了重創，昏迷之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不過，或許狗子二哈會知道。
汪汪！
“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主人你被那個大壞蛋打下來之後，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裂縫之中，一直墜落，然後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吸到了這裡。”
二哈回應道。
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裂縫之中？
楚歌眉頭微皺，裂縫……
是戰神一劍劈出來的裂縫？
之後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吸到了這裡……
難道……
楚歌忽然心頭一凜，他似乎知道這裡是哪兒了。
這裡，很可能是空間裂縫！
就如同另外兩條深淵裂縫一樣，下面是空間裂縫。
可是如此一來的話……
楚歌狠狠咬了咬牙，若真是空間裂縫的話，想回去，怕是比登天還難。
那些“仙”便是通過空間裂縫進入了內界。
可要知道，祂們找到內界的入口，可是需要被人接引的。
僅憑祂們自己，怕是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甚至，永遠都無法找到內界。
連“仙”，都無法靠自己找到內界的入口。
他又怎麼能夠找到？
想至此處，楚歌忽然有點兒崩潰。
戰神確實沒有託大，戰神確實可以讓他永生永世都深陷黑暗之中。
因為，只需要將他送進空間裂縫便可以了。
僅靠自己的力量，想離開空間裂縫，幾乎沒有可能。
“二哈，你還能找到來時的路嗎？”
楚歌已經不抱希望了，畢竟連他都無法辦到，何況二哈呢？
可沒想到……
汪汪！
“主人，我找不到來時的路，不過，我們現在距離入口並不遠。”
並不遠？
楚歌一愣，趕忙問道：“你怎麼確定我們距離入口並不遠？”
汪汪！
“我們被打進來之後，我就一直控制你的身體，不讓你被風吹走，所以，我們應該距離入口並不遠！”
二哈解釋道。
“被風吹走？”
楚歌皺了皺眉頭，這裡有風的嗎？
“什麼風？”
汪汪！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風，但是很厲害，你身上的很多傷口，就是那些風吹的。”
聞聽此言，楚歌忽然一愣，接著，大概明白了。
是空間亂流！
所以，他之所以傷勢未愈，有一部分是空間亂流造成的。
好在有二哈在，他這才得以避免被空間亂流“吹”到其他地方。
這是個好消息！
既然距離空間裂縫的入口並不遠的話，他只要努力找找，說不定真能找到。
“狗子，你留在這兒，我去周圍找找看！”
汪汪！
“主人，你別走得太遠了，萬一遇到那些‘風’，我可能就被刮跑了。”
二哈擔心地道。
“放心！我用武神之力與你牽連，若遇空間亂流，我第一時間便能回援！”
自然不能和二哈真的分開，楚歌還需要以二哈作為基準點，這樣一來，他才可以呈圓形向周圍逐步搜索空間裂縫的入口。
否則，他這麼四處亂找，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
散出一絲“武神之力”纏在狗脖子上，楚歌沒有耽擱，當即開始向周圍探索。
可找一圈都沒有發現什麼，無奈，他只能繼續放長“武神之力”凝聚的繩索，繼續找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將“武神之力”延伸得越來越遠，把自己當成風箏一般放飛，儘可能地
去探知周圍。
可結果，仍舊沒有任何發現。
“狗子說，空間裂縫的入口就在附近。可為什麼找不到呢？”
楚歌心中有些焦急。
他的“武神之力”已經儘可能地延伸至最遠處了。
可就是沒有任何發現，就好像，那“入口”早就已經閉合了一般。
不能再延伸了，他的“武神之力”已經快到極限了。
楚歌忽然有些難過，他不怕死，他可以死。
但，他不能待在這兒啊！
還有那麼多人等他回去，他怎麼能一輩子留在這兒呢？
可是，那所謂的“入口”到底在哪兒？
到底在哪兒啊？
“啊……”
楚歌憤怒地大吼。
可聲音根本傳播不出去，這裡是空間裂縫，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如果不能離開，他將永遠地被放逐在這兒，如行屍走肉一般，不知歸處。
“呵呵……呵呵……”
楚歌忽然笑了起來，所以，這就是他的命嗎？
這一刻，腦中莫名浮現出與南疆聖女初見時，南疆聖女對他說的話。
南疆聖女說，她能遇見他的未來。
他會永遠進入一片黑暗之中，一直待在那裡！
所以，這就是南疆聖女預見之地。
他會永遠都待在這兒，永遠無法離開。
“呵呵……呵呵……”
楚歌禁不住地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淚如雨下。
如果一切都是註定，他這一路走來，又有何意義？
如果一切都無法改變，他還苦苦改變什麼？
等不到他回去，中原九郡的人怎麼辦？
他的家人怎麼辦？他的愛人怎麼辦？
楚歌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就像嬰兒無法推開一座大山，就像螞蟻無法撼動大樹。
他卑微的，如一粒塵埃。
而這，就是他的命！
直到……
“楚兄！楚兄，你在哪兒？楚兄！”
誰？
楚歌忽然心頭一顫，他似乎聽到了誰的呼喚？
那不是語言的聲音，而是用元神發出的呼喚。
是錯覺，還是真的有人在呼喚他？
“是誰？是誰在喊我？”
楚歌趕忙回應道。
可是，石沉大海。
“楚兄，楚兄！你到底在哪兒？快點兒過來，來找我。我就快堅持不住了！”
腦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楚歌大概聽清了。
是蕭渡子！
是蕭渡子在喊他！
“你若是聽到了，便循著我的聲音來。我的元神堅持不了太久，我會一直叫你，你循著聲音找來！”
循著聲音……
楚歌忽然懂了。
只要距離越近，他腦中的聲音才會越清晰。
“狗子，過來！”
無需再以二哈作為基準點了，他要循著聲音去找。
僅是幾息，二哈便化為手鐲，回到了楚歌的手腕上。
沒有耽擱，楚歌當即循聲去找。
通過腦中元神之聲的強弱，便可以確定他與蕭渡子的距離遠近。
“楚兄，楚兄……”
楚歌向前飛了一會兒，蕭渡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很顯然清晰了一些。
那麼也就是說，他距離蕭渡子也更近了一些。
心中一喜，楚歌當即繼續向前飛。
根據聲音的強弱，試錯了幾次後，他已經可以確定蕭渡子的位置了。
就快了，就快了！
只要再近一些，他或許就可以看到蕭渡子了。
“楚兄……楚兄……”
腦中的聲音更清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楚歌強壓住激動的情緒，繼續向前飛。
漸漸地，蕭渡子的聲音已經彷彿就在耳邊了。
然就在這時，楚歌忽然察覺到了空間異動。
是空間亂流！
“楚兄，空間亂流來了！我堅持不住了！楚兄，你如果聽到了，就快點兒過來找
我啊！”
一聽此言，楚歌頓時心頭一凜。
蕭渡子只是三品超凡，固然道修的元神強度遠超其他門徑的修行者，但他頂多也就相當於二品超凡的元神強度。
面對空間亂流，蕭渡子絕沒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要快點兒，必須再快點兒！
“陌刀，來！”
楚歌伸手一抓，可下一瞬，他竟然抓空了。
絕世兵器，丟了？
不敢多想，楚歌當即握拳。
沒有絕世兵器，他仍可以硬扛空間亂流。
運轉全身的“武神之力”，楚歌速度再快一分。
而空間亂流也距離他越來越近，如同鋪天蓋地的風暴一般，即將席捲一切。
“楚兄，楚兄！我得走了，我得走了。不過不用擔心，我還會再來的。”
蕭渡子無奈地道。
他已經在這裡找尋了很久，而且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空間亂流已近，他根本擋不住的。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日後，還有誰能來這空間裂縫搭救楚歌？
所以，是時候回去了。
“師父，拉我回去吧！”
蕭渡子失落地道。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他的元神劇烈一顫。
一聲龍吟，就在前方轟然響起！
是楚兄？
是楚兄！
蕭渡子窮目看去，一條五爪金龍，正向著他快速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