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老伯,您有這避子...
<p>鳳寧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慢騰騰挪了幾步。</p>
<p>裴浚伸手將她整個人拽過來,另一隻手從她腰下穿過,將人扣在了懷裡。</p>
<p>“還生氣呢?”動作雖有些強橫,落在耳邊的語氣卻還算溫柔。</p>
<p>鳳寧拘謹地坐在他腿上,長睫傾覆遮住水杏眼,像是不再流淌的山泉,人還是清澈的,就是不靈動了。</p>
<p>“臣女也不想生氣,生氣對身子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p>
<p>這話倒是像她。</p>
<p>裴浚忽然沒脾氣了,抬手拂了拂她發紅的眼尾,語氣放軟,“朕沒想把你牽扯進來,是你恰好撞上此事,至於章佩佩,既要逼太后讓步,又要名正言順,且斷了她為後的念頭,這是最便捷的法子。朕是天子,當以大局為重,你可明白?”</p>
<p>得知李鳳寧幫著章佩佩奪國璽時,他有過那麼一瞬的遲疑,但那一線遲疑轉瞬即逝,在他看來,即便事後李鳳寧生氣,也不要緊,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孩子心裡眼裡都是他,生一會兒氣,哄一鬨便好。</p>
<p>裴浚抬手將那頂礙眼的烏紗帽取下扔</p>
<p>開,慢慢將人往懷裡擁,溫聲道,</p><p>想看希昀寫的《鸞春》第 46 章 老伯,您有這避子...嗎?請記住<a href=" p="">
“鳳寧,想要什麼,朕準你。”
“要不朕明日帶你去上林苑騎馬?”
他這樣低頭哄她,是從未有過的事。
換作過去她一定很高興吧,但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的心跟古井似的,已經撥不動了。
她慢慢側過頭,避開他指腹的摩挲,額尖靠在他胸膛,低聲哽咽,
“鳳寧什麼都不想要.”
裴浚有些無奈了,看來他還是低估了章佩佩在她心裡的分量。
“李鳳寧,你難道就樂意看著朕娶她為妻?”
鳳寧紅著眼反駁,“我不樂意,您難道就不娶別人了?”
裴浚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他撫了撫她通紅的鼻尖,軟聲下來,“朕現在沒有這樣的心思,朕現在只有你一人。”
現在不娶,不意味著將來不娶。
有一就有二,漸漸的她容顏老去,他怕是不記得她是誰了。
這皇宮誒,忒沒意思。
“陛下.”鳳寧在他懷裡抬起眸,慢慢與那沉湛的視線相交,“臣女想跟梁姐姐那樣,一直做女官,不想進後宮,可以嗎?”
女官至少行走自由,偶爾還能出宮,入了後宮,無論是永壽宮還是延禧宮,哪個又不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她不想進去,一點都不想。
什麼位分名分現在於她而言是束縛。
她能甩脫一些是一些。
裴浚臉色顯見沉下來,眼神像是攫人的旋渦,深不可測。
“李鳳寧,若有了孩子呢?”
鳳寧突然噤聲了,眼神也跟著定了下。
孩子?
那夜在城牆,他告訴她,想讓她生個孩兒。
那顆嚮往自由的心突然被一座山壓住似的,連著呼吸也停頓一剎。
裴浚看著她茫然的模樣,心裡一時不是滋味,
“鳳寧,你難道不想有個跟朕的孩子?”他看出她眼底的猶豫。
鳳寧閉上眼,淚花隱隱在眼眶湧動。
她的孩子,不能與旁人一般得到父親獨一無二的眷戀,即便她誕下長子,也不是他的嫡長子,往後要面臨嫡子的猜忌,一枚玉璽不過是將章佩佩送出皇宮,太子之位就可能斷送了孩兒的性命。
牴觸就在這個時候綿綿不絕往上湧。
鳳寧垂下眸一時不知該怎麼回他,雙手胡亂絞著,有些無措。
裴浚看出她神色裡的瑟縮,重重將她摟入懷裡,
“不怕鳳寧,你要相信朕,朕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
鳳寧依著他胸膛,在心裡嗤了一聲。
前段時日譯註《左傳》,史書上天家父子殘殺之事還少嗎?
屆時不僅是她,恐怕連孩子也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鳳寧細軟的雙臂慢慢圈住他,潮熱的掌心一點點在他寬闊的背脊描繪。
這麼一具活生生的身子呀,他為什麼就是冷血無情的天子呢。
鳳寧在他懷裡崩潰大哭。
裴浚不喜歡聽李鳳寧哭,聽得他莫名心慌,柔軟的舌渡過去,堵住了她的哭腔,從御書房至內殿的路走了許久,忽明忽暗的光影交織在他面頰,像是要吞噬她心靈的暗獸,一點點剝去她的外殼,往她心房撞擊。
這一夜他要得格外兇。
他心緒沉沉,存了心要弄她。
鳳寧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偏轉過眸。
他越
看她,
她越捂住臉。
捂住臉也沒用。
身子比心要誠實,快到的時候,那一瞬的哆嗦能要他的命。
明明快活,她卻死咬貝齒,不肯給出一點回應。
裴浚忽然覺得沒意思,抽身離開,進了浴室。
鳳寧看著凌亂的御塌,歡愉過後的旖旎汗溼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木檀香,混雜在一處,充滯著狹小的空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狼狽地裹住衣裳,悄然離開。
這一夜不歡而散。
裴浚耐心告罄,決心不再哄李鳳寧,給她時間自己想明白。
出乎他意料,次日李鳳寧便出現在他跟前。
柔柔軟軟的一張臉陷在晚霞的光暈裡,他剛從乾清宮回來,她似乎在養心門前等了許久,穿著那身水紅的裙衫,眉梢光豔動人,那雙杏眼直勾勾望著他,宛如一眶動盪的春水,就這麼化去昨晚心底那抹不快。
裴浚發現李鳳寧現在很能輕而易舉左右他的心緒,
無妨,他甘之如飴。
“陛下.”鳳寧雙手合在腹前,嫻柔與他施禮。
見她示好,裴浚也沒有端著架子,日頭尚在養心門的門廊打著,熱浪未退,他溫聲問,“怎麼不在殿內等朕?”
鳳寧往他身前靠近一步,紅唇抿了又抿,帶著幾分委屈的腔調,
“陛下,臣女昨夜做了個夢,夢到我孃親了.”
裴浚知道她孃親早逝,想起面前的女孩身世坎坷,孤苦無依,裴浚心裡又軟了幾分,他還得多幾分耐心給她才行,他抬手握住她交錯的纖指,問,“然後呢。”
鳳寧說,“我明日想出宮祭拜她,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