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歌 作品

第 10 章 他忽然答非所問。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日落就到了盡頭。

我等著他的答覆,以為他會語帶狡黠地辯駁,或是神情懨懨地附和,

等了半天,卻沒有等來他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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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他在看我。

他在靜默地凝視我望向地面的側臉。

那種被目光注視著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彷彿一株劇毒藤蔓的汁液滴落在面頰,毒素帶來的酥麻順著皮膚細微的神經末梢蔓延。

他望著我,而我繼續望著地面。

綠蔭操場上穿著水手服的女孩握著礦泉水,噠噠跑向剛才精準射門的男孩,將冰涼涼的瓶身遞給他。

兩個人靦腆羞澀的相視而笑。

“不是哦。”

就在女孩忸怩地飛速抱了一下男孩,又捂著臉羞赧地跑遠時,太宰輕描淡寫地開口了。

“不是什麼?”

我懵然扭頭去看他。

對視的短短一剎那,我居然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鳶色的眼睛其實很漂亮,乍眼一看似乎有著少年人的純澈。

近距離的細看,卻會被他眼底岑寂而黑沉的荒原拉拽進去,瞳孔深處漆黑無光,比最闃黑的深潭還要死寂。

他忽然答非所問,語氣淡淡的:“詩音,你知道溺亡之人被救上岸以後是什麼嗎?”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用一個音節回答他:“……誒?”

“是惡鬼呢。”

他的聲音裡有一種令我感到陌生的冰寒,卻又無比的輕柔,像吹拂過永恆凍土的一陣風。

“墜入地獄後,又從死亡的幽澗裡爬回人間,死而復生的,只是頂著人類軀殼的惡鬼哦。”

我怔楞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了那張正位的,權杖國王。

就算是女巫也有太多事情想不通,看不透。

“惡鬼怎麼可能放過把它從地獄裡拉上岸的人類呢?自然是,痴纏至死呢。”

他雋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卻嗅出了令人心驚的氣息。

像是被囚困在枯骨王座上死去了一千次,週而復始,循環往復。

而我是那個打破了桎梏的唯一。

於是被他攢緊在手心動彈不得的囚徒,轉而變成了我。

就是這樣一種無法言說、莫名心驚的感受。

他溫涼的掌心輕輕覆上我的面頰,指尖溫柔地拂過我的眼睫,像一個冰涼的吻。

他倏然扯出一抹輕快的笑意,語調也彷彿剛才只是開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玩笑:“詩音不會真的害怕了吧?原來女巫也會怕鬼呢。早知道就拉著詩音一起去鬼屋了,說不定詩音就投懷送抱了哦。”

我探究地迎上他的視線。

他大大方方的和我對視,唇角帶笑,掌心緩緩從我的面頰滑落,像是在用他掌心的肌膚漫不經心地親吻我面頰的每一處肌膚,一觸即離。

明明早在心裡把太宰當做了沒有性別的男閨蜜,被他溫涼的手指撫過的面頰卻像著火般開始發燙,那樣陌生升騰的熱度似乎讓我身體裡的堅冰居然都開始融化。

我裝作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我才不怕鬼呢!”

他歪頭看著我笑出了聲,笑得肩膀微聳,長睫亂顫,彷彿剛才危險的曖昧氛圍和令人心驚的蝕骨佔有慾只是我的錯覺,他還是那個惡劣又天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