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病倒
是以鬱老大已經忘記在這樣的晌午走路去縣城的結果,就這麼兩手空空而去,連頂遮陽的帽子都沒備。
等鬱老大走到半路,已經走不動。
這些年在縣城當賬房,養尊處優,早就沒年輕時的體力。
幸好有一輛牛車經過,看到他時停下來,得知他要去縣城,好心地馱了他一半的路。
縱使如此,等鬱老大抵達縣城,他已經是頭重腳輕,好不容易撐著來到租賃的房子,進門後就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栽倒在地。
傍晚,當暮色染上天際時,鬱敬德、鬱敬禮兄弟倆從陳家那邊歸來。
陳家雖然是兄弟倆的外祖家,然而只免他們的束脩,並未給他們提供住宿和一日三餐,吃飯住宿這些,還是要自己解決的。
不是陳家小氣,而是陳家的房子並不大,實在住不下,加上兩個大夥子的飯量不小,消耗的糧食不少。
兄弟倆知道昨天父母和兩個弟妹回村探望爺奶他們,父母離開前,還給他
們留了銀錢[(.co)(com),
讓他們這兩天在外頭找個館子吃飯。
他們從小就跟著父親讀書,家裡人對他們寄予厚望,並不需要他們做什麼家務活,洗衣做飯這些事自然是不會的。
君子遠皰廚,他們覺得應該如此。
兄弟倆想著今天父親會回來,像以往那樣,會從村裡的老家拿一些做好的食物過來,不需要他們到外頭吃,散學後就直接回家。
只是他們沒想到,剛進門就差點被絆倒。
定睛一看,發現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赫然是他們的父親,而且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鬱敬德兄弟倆都被嚇到了,趕緊將鬱老大背起,慌慌張張地送去附近的醫館。
大夫看過後,說鬱老大這是中暑了。
這邊的夏季長,天氣悶熱,每到夏季之時,會有大量中暑的人,大夫對此已經習慣,也有應對的經驗。
先是餵了一顆藥店自己搓的藥丸,鬱老大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接著大夫又開了藥,便讓兄弟倆將鬱老大帶回去。
這天色快暗了,醫館這邊是不留病人過夜的。
鬱敬禮有些不滿,“可我爹還沒醒呢。”
他擔心有個什麼,最好還是將他爹放在醫館這邊,有大夫在也比較安心。
大夫很有經驗地說:“他只是中暑,你們回去先煎一副藥,三碗水煎成一碗,給他灌下去,約莫到半夜他就會醒了。”
兄弟倆沒轍,只好給了銀錢,拿著藥,背鬱老大回家。
回到家裡,安置好鬱老大,兄弟倆去找藥罐煎藥。
只是他們以往哪裡做過這樣的事,連生火都不會,折騰許久總算將火點起,然而煎藥時又遇到困難,因為不會控制火候,火勢太猛,直接將藥煎過頭,就這麼糟踏了一副藥。
幸好大夫開的是三天的藥,還有其他的藥,要不然這會兒又得去醫館重新抓藥。
兄弟倆折騰許久,總算煎好一碗藥。
至於過程,實在一言難盡,兄弟倆經過這一折騰,看著灰頭土臉的。
鬱敬德道:“沒想到煎藥還是個大學問,以往看娘他們煎藥,明明就挺容易的。”
鬱敬禮點頭贊同。
因藥剛倒出來,熱氣騰騰的,也不能餵給鬱老大。
兄弟倆便坐在床前守著鬱老大。
“大哥,你說爹咋會突然中暑?”鬱敬禮不解地問。
鬱敬德搖頭,他也不知道,猜測道:“這天氣熱,可能父親趕路熱著了。”
等藥放涼,兄弟倆給昏迷中的鬱老大喂藥。
他們是頭一回做這種伺候人的事,同樣沒經驗,幸好以往他們生病時,也見過母親是怎麼喂他們喝藥的,將鬱老大扶起來,捏開他的嘴,將碗直接懟過去。
這沒輕沒重的動作,藥汁沒有喂進多少,更多的都灑在鬱老大身上,連帶他們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藥,父子三人身上都散發著濃濃的藥味兒。
兄弟倆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要不是記得床上昏迷的人是他們的爹,可能都想甩手不幹了。
終於喂完藥,兄弟倆總算鬆口氣。
這時,他們的肚子咕咕地叫起來,兄弟倆都餓得不行。
現下已經快到半夜,他們中午吃了頓飯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年輕人消化力強,自然餓得不行。
只是家裡冷鍋冷灶的,就算有米他們也不會煮,可能會像剛才煎藥那樣,將鍋都燒沒。
最後只能餓著肚子,繼續守著鬱老
大,等他醒過來。
如大夫說的那般,半夜時鬱老大就醒了。
兄弟倆非常高興,湊到床邊,關切地問:“爹,你怎會中暑?你覺得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他們挺納悶的,這天氣是熱,但一路坐船來縣城,一般很少會中暑。
鬱老大沒說話,目光呆滯,一副好像被什麼打擊到的模樣,魂都快沒了。
兄弟倆問了他好幾句,他都不應。
他們對視一眼,不由有些擔心,以為父親中暑很厲害,想著要不要天亮後再揹他去醫館給大夫瞧瞧。
最後還是鬱老大不耐煩地打斷他們,暴怒地大吼:“滾,別來煩我,你們都滾出去!”
雖然他在病中,當他拉下臉時,鬱敬德兄弟倆也不敢說什麼。
兄弟倆都被他突然的暴怒嚇了一跳,覺得現在的父親很可怕,也不知他為何突然間就生氣。
要知道,自從他們去陳家唸書後,他很少會和他們生氣。
鬱敬德道:“爹你先歇息,我和二弟就在外面守著,有什麼事你叫我們。”
兄弟倆離開屋子,決定兩人輪流守著,等天亮後再看看鬱老大的情況,要是不行就送醫館。
至於鬱老大剛才生氣,他們都以為他是因為生病難受,所以脾氣大了一些,倒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