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玉麒麟 作品

魯東往事·其五




            隨著最後收劍入鞘的一聲金石相撞的聲音,李平陽頗有些得意地揚起下巴:“這可是裴斐將軍的家傳劍法,你到旁處可是看不見的。”

吳藹坐在樹旁的石塊上,聞言笑著拍了拍手:“李姑娘真是好功夫——來坐坐吧,瞧你都出汗了。”

李平陽滿意了起來,盤坐到他身邊,接過吳藹遞上來地水袋:“多謝啦。”

吳藹見她喝了水,似乎略鬆一口氣,軟著語氣湊近些,大約是覺得還有些距離,便從石頭上起身,與李平陽一樣坐在地上:“李姑娘現在知道在下是來向誰提親的嗎?”

李平陽啞了一瞬間,沒接這句話。

“可惜才見了一面,我就衝撞了那位姑娘,她便不跟我說話了。眼下弄不好這婚事就要告吹,我心裡實在難過呀,你說我要怎麼跟她賠罪呢?”

他靠近了一些,卻又留下那麼一線的距離,目光落在李平陽身上,帶著滿滿的眷戀和充沛地自信:“我本意不是壞的,我娘本意也不是壞的,他們看重家世,但是我不一樣,我覺得那姑娘彷彿是天地唯一暢快之人,那種瀟灑我對著他們說不出,但是並非我瞧不見。”

“錯過了,在下可要抱憾終身的。”

李平陽有些不自在地揉著脖子,她心裡有些快活,但是那快活又是說不出的彆扭:“……那你阿母說話也太難聽了。她憑什麼說我弟弟沒有出息?”

“阿母是個婦道人家,她心雖然好,但是見識到底有限。在她看來在下都是沒有出息的商人之子,何況旁人呢?她只是自己容易和自己過不去,不代表她是壞的——阿耶已經說過她了。你是那位大詩人的女兒,我們怎麼能這麼怠慢?”

李平陽這才有些滿意地笑了:“這還差不多,她可真討厭,上來就對我們指手畫腳。”

“別這樣說,阿母只是習慣了。”吳穆笑著柔聲道。

“習慣了什麼?”

這話卻似乎問住了吳穆,他總是說這句話,只要提到自己阿母那刁鑽的性子,他就會用這句話去解釋,但是第一次有人忽然回過去問他,那習慣的到底是什麼:“習慣了,習慣了說一些不好的話,習慣了去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