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辯駁群儒,奇物淮書

 人家敢承認自己的失禮之舉,他敢承認自己不敢勸諫劉表的錯誤麼? 

 思慮之間,他再看秦瑱只覺比剛才順眼了不少,見其鞠躬致歉,便撫須嘆道: 

 “蔡中郎收的好弟子,如此觀之,方才吾言過矣!” 

 “不過今日汝為何如此遲來?若不說個清

楚,難過此關!” 

 俗話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秦瑱沒有趕盡殺絕,他也不當繼續發難,順勢便給了秦瑱一個解釋的機會。 

 緩和氣氛,正是秦瑱的目的,他見宋忠問起,便是正色一笑道: 

 “敢叫宋夫子知曉,在下雖無德才,卻受家師之恩,常有尊師重道之心。” 

 “此番雖是出使前來,卻也知禮從宜,使從俗之理。” 

 “正是禮尚往來,知道諸位在此,特為諸位準備了一些薄禮。” 

 “不料時間太過倉促,讓諸位久待如此,著實不該!” 

 他這話一說出來,瞬間便將劉表剛剛拉來的仇恨消弭無蹤。 

 一眾經學家聽著人家不是故意晚來,而是為了準備禮物之後,便即沒了剛才怨氣。 

 人家這哪裡是失禮託大,分明就是禮數太周全,反倒錯估了時間。 

 這種情況下,秦瑱晚來這事,怪不得秦瑱,而是怪劉表準備的不夠周全! 

 大儒宋忠聽得這番解釋,自是點頭: 

 “若是如此,倒也不枉汝師將家傳皆授與汝!” 

 “方才吾言有些過激,若有不當辱及尊師之言,還望小友切莫見怪!” 

 在東漢之時的大儒就是這樣,不管才學如何,起碼都是比較實際的。 

 秦瑱對他一番道歉,他也意識到剛才言語過激,索性也對秦瑱致歉。 

 秦瑱見狀,便是搖了搖頭笑道: 

 “無妨,先生也是不願看到在下辱沒家師,在下當謝先生提點之恩!” 

 二人如此作態,眾儒學家自也點頭稱善。 

 不過宋忠這邊剛解決了,卻又見一人起身道: 

 “吾聞閣下昔日曾從蔡公而學,盡得蔡公真傳,不知治何經典?” 

 秦瑱聽著,扭頭一看,只見起身的是個中年人,他也懶得問其姓名,只道: 

 “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 

 “吾師蔡公乃為國事徙於江海吳會十二載,從未言何治典!” 

 “只知心憂國事,夙夜憂嘆,未嘗教吾句讀之解,只教聖人之意。” 

 “君即知吾得師家真傳,何以又用這等筆硯之間的小道問之?” 

 那人便是綦毋闓,也是一個學士,聽得此言,不由皺眉不語。 

 然則他不說話,穎容卻是一陣不滿,撫須質問道: 

 “汝此言吾甚難苟同,雖說蔡中郎一心為國天下共知,可中郎卻從未言說經傳為小道。” 

 “但通一經,可舉博士,吾等學子誰不以經立身?即不治經,身何以立?” 

 “汝言此為小道,但不知大道何為?” 

 秦瑱聽著,回頭見其老邁,又坐首位,知是穎容問話,即笑道: 

 “若依夫子之言,則儒學難興矣,家國當衰矣!” 

 “須知儒有君子小人之別,君子之儒,忠君愛國,守正惡邪,務使澤及當時,名留後世。” 

 “若夫小人之儒,惟務雕蟲,專工翰墨,青春作賦,皓首窮經而已。” 

 “先生只言不治經無以立身,敢問老子治何經?孔子治何經?墨子又治何經?” 

 “彼皆開山祖師,在下不敢自比,然則聖賢之言所以能成經典,皆由兼濟天下,教化百姓而起。” 

 “及至吾等,當效聖人之心,先重國事,而後窮經,方可發而後啟,弘揚聖人之學。” 

 “若只知皓首窮經,人云亦云,聖人若此,學不可成;我等若此,學問當衰!” 

 “故在下言說治經乃小道,治國為大道,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穎容聽得此言,一時眉頭緊皺,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正思緒之間,謝該卻起身冷笑道: 

 “但不知蔡中郎喜作賦,豈非專工翰墨,青春作賦?” 

 “以汝之言,似蔡公之儒,莫非也屬小人之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