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氣急敗壞沈溪山私藏宋小河四
忽而一股天風過境,只見空中金光大作,隨著萬道落下的陽光,照亮整個仙盟大殿前的空曠之地。
一時間眾人紛紛抬頭張望,卻見沈溪山站在劍上,懸於高空中。
“沈獵師。”
“是沈獵師來了!”
“有救了……”
議論聲如浪潮一般掀起,致使人群變得無比喧譁。
沈溪山如一柄從雲霄中射下的利箭,一下就從高空中猛地落下來,在他落地的瞬間,八柄高十丈寬四丈的金光凝成的巨劍,在同一時間猛地刺入地面,各自傾斜,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劍陣。
所有人都被籠罩進了劍陣之中,金光漫天,空中爆發出強烈的劍氣,令人窒息的壓力在剎那間鋪散開來。
且不說這劍有什麼威力,單單是這樣看著,就足以令人打心底裡生出對龐大物體的恐懼,膽子小一些的已經開始雙腿發軟,渾身打擺子。
就連鍾潯之也被嚇到,仰頭看了一圈,視線所觸及之處,幾乎都是這些從天而降的巨劍。
沈溪山持劍緩緩走出,面色冰冷,往那一站,所有人開始息聲。
青璃未現身,她的關門弟子出面,明顯就是奔著解決這次問題而來的。
於是一時間所有人都注視著他。
沈溪山看著鍾潯之,淡漠道:“按照仙盟律法,但凡在仙盟大殿前鬧事傷人,不論妖凡,一律當斬。”
鍾潯之臉色猛地一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只是要仙盟秉持公正。”
沈溪山道:“仙盟可以交出宋小河,但依照仙盟法規,諸位都要將命,交代在此處。”
他聲音清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眾人臉色大變,心思各異。
其中一個剛上任長老不久的鐘家人,約莫是脾性暴躁,當下就按住鍾潯之的肩膀,“家主,莫聽他胡言亂語,我們是為討公道而來,本就佔理——”
最後一字的話音剛落下,沈溪山的劍就出了。
速度快到幾乎所有人都沒看見,就見金光閃過,緊接著便是噴湧而出的血液,一下將鍾潯之半身給染透,暈開在雪白的孝服上。
脖子被切得整整齊齊,頭顱掉在地上,發出“砰”的悶響,滾了幾圈停下。
那人的手還搭在鍾潯之的肩上,導致鍾潯之的一側噴得全是血,順著耳廓髮絲往下滴,片刻後那人才倒在地上,引起一片驚聲喧譁。
誰也沒想到沈溪山說動手就
動手了,眾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在場的眾人,沒有哪一個是靈力低弱的,大部分還都是門派中能力拔尖的人物,卻無人察覺沈溪山這一劍。
金光閃閃的劍陣將所有人死死壓制其中,這彷彿變成了一個沈溪山編織的牢籠。
沈溪山甩了甩沾了血的劍,面上的神色沒有半點變化,平淡如水,“仙盟會秉公行法,你們只需做選擇就好。”
左曄與柳鶯鶯等一眾仙盟弟子站在劍陣之外,隔著半透明的金劍看見了這一幕,紛紛倒抽一口涼氣,議論不休。
左曄也是滿眼震驚,小聲問柳鶯鶯,“是盟主讓他這麼做的?”
柳鶯鶯倒是沒考慮那些,只看著這八柄金劍組成的劍陣,聲音中滿是震驚,“沈溪山這小子……還沒到飛昇的地步嗎?天道倒是睜開眼睛看看啊……”
“這仙盟何時輪到你一個小小弟子做主了?”
又有人站出來,指著沈溪山,大聲道:“我倒不信你能把我們這些人都殺光!”
說完,沈溪山身影一動,手起劍落,又一顆人頭落地。
血濺在他的側臉,如同在白皙的俊顏上點綴了花,他道:“下一個。”
鍾潯之嚇得渾身僵硬,分明知道他是此次的帶頭人,卻在沈溪山冷漠的目光下,無法張開口。
他心裡清楚,但凡他出口不是做選擇,也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他們要仙盟公正,交出宋小河。
但按照仙盟律法,在殿前鬧事,一律當斬——這是當初天界為了讓仙盟在人界立足,下的一個死規。
等同說,他們要用這些人的性命,去換一個宋小河。
誰敢站出來說願意?
兩顆人頭在地上滾著,屍體還是熱的,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沈溪山持著劍站在面前,就等著下一人開口。
他的劍,鋒利著呢。
此處為仙盟,他們打著討公正,明律法的旗號對仙盟弟子動動手,不算過錯。
可若是此刻再與沈溪山動手,便是明目張膽挑釁仙盟法規,那仙盟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仙盟之所以能夠問鼎人界,正是因為目前沒有任何仙門能夠與之抗衡,若是在此處失去了“公正”二字的保護傘,動起手來,仙盟是有一個抓一個,誰也跑不掉。
“沒人說話?”
沈溪山淡淡地看著鍾潯之,問:“鍾氏家主,帶著這些人離開仙盟,如何?”
鍾
潯之一下被抬到了眾矢之的,身後眾人盯著他,面前的沈溪山也在看他。
若他說好,便是臨陣脫逃的懦夫,他們聲勢浩大來此,卻空手而歸,那麼他就要承擔這場討伐仙盟失敗的全部罪責。
若說不好,他就人頭不保。
鍾潯之張口,聲音卡在喉嚨,無法出口,巨大的恐懼讓他流下了眼淚。
“我……”鍾潯之聽見了自己說:“我這就帶人離開。”
“仙盟如此行事,可有失公正?”
沈溪山又問,只是這次,他沒再問鍾潯之,而是隨手指了個鐘氏的長老,“你說。”
“這……”那長老傻眼了,連忙往朝周圍看了一圈,只見先前還團結地向仙盟討伐的盟友此刻都躲閃著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那長老只好輕咳嗓子,道:“我等來此處……”
話剛起了個頭,沈溪山又出劍了,熱血灑了滿地,又一個人頭落地。
他道:“只需答是或否即可。”
他換了一個人,“你說。”
“公正!”
那人連聲道:“仙盟秉公行事,我等心服口服,不敢不從。”
“於公,我是仙盟獵師,負責執行仙盟法規;於私,我是沈氏嫡子,若是你們當中誰心有不服,大可再來仙盟找我,或是去江南尋沈家,都會得到妥善的解決。”
沈溪山這才收了劍,眉眼冰冷漠然,有著十足的無情道模樣。
只聽他聲音平緩道:“仙盟向來以維護人界和平為己任,你們前來此處鬧事藏的什麼心思,你我皆心知肚明,大道之中不容歹毒奸詐之徒,今日你們僥倖不死,來日也會橫遭大禍,總要搭上你們這條命,償還業果。”
“還有。”
他說:“記住地上這幾個人頭,再敢有人打宋小河的主意,滾在地上的人頭便是下場。”
眾人都以為宋小河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唯一的師父又死了,沒了依靠好欺負。
卻沒想到討了幾日的公道,討出這麼一個結果。
沈溪山頭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示這種實力,誰也沒料到,這個人人口中誇讚的天才少年,能力已經到了如此誇張的地步,先前表現出的那些,說是小打小鬧一點也不為過。
其釋放的壓制力讓所有人感到窒息,儼然踏上了半仙的階梯。
但凡踏上這條修仙大道,不論是誰,總有一日會清楚地意識到凡人與仙之間所隔著的,難以企及的巨大差距和不可逾越的鴻溝
。
所以飛昇就成了古往今來凡人的夢寐以求,天劫也成了修道之人的生死之關。
沈溪山還沒飛昇就到了這般地步,若是來日引來天界飛昇,誰敢不認他這天下第一人?
“一刻鐘之內,滾出仙盟。”
沈溪山半點情面不留,一揮手便散了劍陣,同時收走了三顆人頭,轉身離去。
他一身血汙,路過靈泉殿的時候停了一停,還是決定先回寢房去沐浴焚香,去一去身上的血腥味。
從頭到腳洗了個乾乾淨淨,換上新衣袍,沈溪山背對著鏡子而站。
他將長髮束起,而後又拿出一面掌上小鏡子來,側著頭歪著脖子,調整角度去看。
角度一對上,他就看見自己的後脖子處,原本白皙潔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赤紅無比的“禁”字。
沈溪山看了看,嘆了口氣。
隨後他放下長髮,提著糕點,又跑去靈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