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宋小河大為感動,起身上前,一把將她擁抱住,用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寬慰。

 不知怎麼的,她似乎能理解崔明雁的心情。

 就像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母愛,所以崔明雁明明不是她的母親,但每次來找院中找她的時候,她就覺得很開心,每回刺繡出錯時,也隱隱擔心崔明雁嫌棄她愚笨,明日便不來了。

 這種對親情的渴望是骨子裡的,多年來習慣了沒有,倒也沒什麼可傷心的。

 但乍然得到了,便會無比珍惜,又害怕失去。

 宋小河悄悄落了兩滴淚,抱著崔明雁,像是對自己的孃親道別,“明日我就離開了,夫人千萬要保重身體,待我從南延回來之後再來探望您。”

 崔明雁叮囑了她一些路上注意安全的話,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後離開了宋小河的院子。

 隔日一大早,宋小河與沈溪山向沈氏夫


婦道別。

 沈啟安喝著茶,倒沒什麼表情,崔明雁卻是紅了眼眶。

 自己兒子站在邊上她都沒怎麼搭理,然而是牽著宋小河將叮囑的話說了又說,顯然極是不放心的。

 宋小河神色認真,將崔明雁的話一一應了。

 最後還是沈啟安打斷了這久久不分離的場面,說道:“不論如何,只要平安回來就好。”

 沈溪山笑了一下,難得對父母貧嘴,“爹孃放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道別結束後,出門喊上了楊姝和蘇暮臨,四人先是出了沈府去醫館帶上孟觀行和其他幾個獵師。

 孟觀行的傷勢看起來已經大好,臉色也紅潤,只是他這幾日一直都住在醫館中未能出去,出來之後他又變幻成沈策的模樣,孟觀行自然不知沈溪山的身份。

 而其他人也沒多問,畢竟修士出行在外,改變樣貌隱藏身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更何況沈溪山本身就是特殊的存在。

 步時鳶三人在城門口等候,兩方匯合之後,便一起出發,再次踏上了前往南延的旅程。

 出了臨安之後,眾人連趕了七日的路才出了江南地界。

 由於先前已經遭受過攻擊,知道他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盯上,便也不在夜行趕路,加之孟觀行和幾人的傷並未好全,於是眾人就乘坐千機派的靈船飛行趕路。

 如此一來速度就快了許多,也避免了不少趕路的麻煩。

 宋小河平日裡就畫畫符籙,練練劍法。

 雲馥閒下來的時候,也會與她一起練習,甚至還能與宋小河過上兩招。

 先前雲馥在宋小河眼裡,只是個糕點飯食做得好吃,繡工又很好的人,但是這幾日一相處,她才發現雲馥的拳腳功夫了得。

 她的基本功極為紮實,馬步一紮上,怎麼推都推不動,下盤站得死死的。

 且她的打法也相當霸道,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招式,看似簡單,卻也有著很多技巧。

 宋小河拿著木劍的時候倒是能勝雲馥,但若是赤手空拳,她打不過雲馥。

 她繡的花也好看,坐在甲板上繡花的時候,宋小河就抱著雙腿坐邊上看,嘆息道:“舒窈,你會的東西好多啊。”

 “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繡花是我娘教我的。”雲馥笑著道。

 “那你的拳腳功夫呢?是你爹嗎?”宋小河順口問道。

 許是知道宋小河沒爹孃,雲馥並沒有深入探討這個話題,隨意地點了點頭便提起了別的話題


轉移。

 當然,更多的時間,宋小河還是跟沈溪山膩在一起。

 她在房中練習畫符籙的時候,沈溪山就捧著一本書,歪在一邊的窄榻上看,房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維持寂靜。

 有時候也會在宋小河畫符的時候突然將她的筆抽走,裝模作樣地指出她所畫的符籙問題出在哪裡,然後將她抱上桌子啃她的嘴巴和脖子。

 沈溪山喜歡跟宋小河親近。

 這一點,就算是她沒說,船上的所有人也都看得出來,是以多數時間都沒有人來打擾二人。

 他們也都有著各自的事情,比如莊江與孟觀行一見如故,兩人整日高談闊論,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