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她的偏愛

“現在科舉的事情籌備得差不多了,陛下準備何時處理陸家殘餘?”

宋君湛整個人情緒很平靜,沒有大仇不能抱的鬱悶,也沒用得知真相的釋然,說起陸家,他也並沒有情緒起伏,好像他的仇人陸蒼死了,而其餘陸家人如何跟他都沒有關係。

蕭黎沉默停下腳步微頓,然後緩緩向前。

“全部抄家,然後依照罪責論處,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不過不急於一時,等科舉完了,你親自去審吧。”

宋君湛失笑:“陛下這算是公然偏袒微臣嗎?”

他只是隨口打趣一句,卻不想蕭黎立刻接話:“是啊。”

她轉頭看著他:“我不偏袒你,難道還向著陸家?”

宋君湛怔住,平穩的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鳳家小公子的存在他一直都知道,他親眼看見過陛下看那小公子的眼神,那種包容、寵愛,帶著無限的縱容的神情。

全程參與陛下奪位的過程,宋君湛無比明白,陛下根本就沒想過利用鳳胤,不管是鳳家的勢力還是鳳胤的效忠,從來不在她的計算之內。

她對他的喜愛就是單純的喜歡,甚至鳳太傅被關了,銀甲軍層層守衛,卻還是放了鳳胤進去。

她清除世家,迄今為止,獨獨沒對鳳家下手,讓鳳胤來看鳳太傅,大概也是不想讓鳳太傅受罪死去的意思。

她的偏愛,低調,但從不掩飾。

也不怪鳳太傅有恃無恐,竟然想以此要挾她。

他以為陛下心裡只有鳳胤,之前那個吻像是他偷來的夢一般,原來,他竟然也是可以被偏心的對象麼?

只是不知道這份偏愛裡更多因為他是她最忠心的臣子,還是因為他這個人。

宋君湛並非自卑之人,君子謙遜,溫文爾雅,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而是一直想要爭取一個公平正義。

可不知從何事開始,他面對蕭黎的時候總是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患得患失,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能怎麼做。

她是他人生的奇蹟,也是一個完全不在計劃中的意外。

“陛下。”

宋君湛喊住了正在上臺階的蕭黎,等蕭黎停下腳步回頭,他站在兩級臺階之下仰頭看著她,目光灼灼,眸中光華閃爍:“陛下會想與什麼樣的人相伴一生?”

蕭黎挑眉,這算什麼問題?

“我回答不了你,朋友會走散、情人會斷情、下屬會離開,沒有任何人能伴我一生,我只看當下,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走,不會許給別人虛妄的諾言,也不會相信別人的諾言。”

宋君湛望著她,突然就笑了,這就是女帝陛下的魅力,無情、理智、自我,放在這個世上,絕對是非常不討男人喜歡的,可她太過強大,讓男人也無法討她歡心。

“陛下。”

他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勇氣,突然抬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就這麼仰頭看著,眼裡透著祈求。

“那......君湛心悅陛下......求陛下垂恩......”

他聲音微微顫抖,話未說完,臉頰染上了緋色,但哪怕內心已經慌亂一片,卻強行定住,不讓自己移開目光。

蕭黎:“......”

仙品美男,何苦用這來考驗人民?

目光從他臉上緩緩往下,看著他緊緊攥住她衣袖的手。

伸手搭上去,微微用力,將他的手掌剝離。

宋君湛羞赧的臉頰瞬間血色褪盡,之餘一片慘白,被拒絕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下跪:“陛下恕罪......”

不等他跪下,蕭黎扯住他手臂:“不用跪,也不用請罪。”

將他拉起,蕭黎看著他,帶著點兒打趣有透著認真的說道:“我是有點兒好色,可不能因為這點兒好色之心,損失了一個未來丞相。”

“科舉是你的夙願,那就好好的完成它,其他的,以後再說。”

沒有接受,但也不是拒絕。

宋君湛忍住失落,點頭:“好。”

只要她不討厭他就可以。

臺階轉角處,一道暗紫色的身影無聲佇立,陰沉的眸子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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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譁。”

夏日炎炎,沒什麼比泡一泡冷水澡更舒服的了。

濯塵殿裡有一個長兩丈寬一丈的水池,引活水到此,極為涼爽。

蕭黎最喜歡的就是午後來這裡泡一泡,暑氣消散,人也清爽。

雖然不能暢快的遊,但她也會鑽下去遊幾下,然後靠在岸邊,身體泡在水裡,曬著從屋頂投下來的陽光。

突然,身後岸邊有人靠近,熟悉的氣息讓她沒有轉身。

本以為是有什麼事情,不曾想對方卻蹲下來,還將手搭在了她的肩頭。

灼熱的溫度碰觸到她微涼的肌膚,激起一層顫慄。

蕭黎猛然轉身,看到的是隻著了單衣的樓魘,他站在按上看著她,目光裡燃燒著不明的火焰,極具危險和侵略性。

蕭黎第一時間上了岸:“你想做什麼?”

樓魘靠近,蕭黎迅速拔了牆上的劍,劍尖抵著他。

樓魘眸光破碎,下一刻又被陰沉和嘲諷掩蓋:“奴才只是想服侍陛下而已,陛下這是做什麼?”

“別人當了皇帝,誰不是三宮六院,美人環繞,陛下怎麼如此潔身自好,還是說陛下還要為誰守身如玉?”

他大步向前,直接迎上那劍,蕭黎沒有分毫的退縮,那劍尖輕易的刺入他的肌膚,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奴才不及宋大人年輕俊美,不如鳳公子天真純善,自陛下登基之後,奴才站到了陛下的身後,陛下就像是再也看不見奴才的存在一般。”

他一把抓住劍身,手掌瞬間被劍割裂,鮮血順著他掌心流淌。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將劍尖對準心臟,目光死死盯著她,像是索命的魔鬼:“陛下該往這裡刺。”

蕭黎冷笑一聲:“樓魘,朕不喜歡被威脅。”

樓魘眸中泛紅:“奴才豈敢威脅陛下。”

說完,一手將劍轉開,欺身而上,一把抓住蕭黎的手,快速的摁上胸膛。

“難道奴才已經年老色衰,連陛下都勾引不到了?”

蕭黎眼眸一縮,而樓魘卻已經抓住機會吻了上來,完全不管她會不會將手中劍再次朝他砍過去,吻得貪婪,得寸進尺的想撬開她的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