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秦硯整個人倏而一僵,姑娘的唇很軟,卻涼。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會。”
低淡的兩個字,是他一貫的言出必果。
言語間,秦硯已經帶著她躍上了第一道陡坡。
姜霓輕輕扯了下唇角,帶動臉側的傷口,輕嘶著。
他憑什麼這麼篤定啊。
可他好像就是有這種力量,能讓人覺得安定、踏實,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不用害怕。
神思恍恍惚惚。
不知不覺,秦硯已經攀上第二道陡坡,帶著她上到了山坡平整的空地上。秦硯俯身,輕輕將人放下,轉身再看,姜霓一張臉已經白得不成樣子,溼透的頭髮貼著臉頰,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
秦硯皺眉,如果只是扭傷腳,怎麼會這樣?
倏地,他瞥見了姜霓頸側的血跡,遮掩在他深藍色的外套下。秦硯伸手扯下外套,醬紫色的一片綻開在肩頭,像一朵妖嬈的鳶尾花,塗抹在潔淨的白大褂上。
顏色並不正常的血跡。
秦硯眸光微凜,直接去扯姜霓的領口,白大褂裡穿了襯衣,真絲質地,經不住這樣猛然的外力,“刺啦”一聲,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墜在身前的珍珠釦子隨即崩落,嵌進泥濘。
視線裡,如瓷釉一樣的白,光潔,細膩。
白色的蕾絲包裹了半弧,細細肩帶壓在削薄肩胛上,同樣染了醬紫。秦硯在姜霓的肩頭看到一道細小的傷口,似是被什麼尖銳的植物劃傷,凝白皮膚上血跡斑斑,傷口周圍也呈現出不正常的醬紫色。
秦硯曾經經歷過長達六個月的野外特訓,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已司空見慣。這樣的野外,有一些毒物再正常不過,他自己也曾被毒蛇咬傷過,野外條件有限,只能自己先行處理。
可眼下刺眼的傷口落在白膩的皮膚上,卻叫他不敢妄動。
姜霓卻有些承受不住他這樣直白的凝視,尤其她現在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姜霓抬起另一側的手去拉被撕壞的襯衫,卻被秦硯捏住手腕。
“不要碰,傷口有毒。”
“秦硯。”姜霓喊他的名字,輕輕軟軟,沒什麼力氣,“你……混蛋。”
饒是他們有過更親密的關係,也並不代表姜霓願意這副樣子供他凝賞,巨大的羞恥感自心底漫開,她沒有力氣反抗,只能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去反抗他的“無禮”。
雨夜寒涼,凝白的皮膚上起了一層戰慄。
倏地,溫涼落在傷口上。
兩片柔軟的唇貼上醬紫,秦硯握著姜霓的肩膀,輕吮著那一處,唇齒間有血腥味蔓開。
姜霓咬唇,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修白的脖頸仰起,忍著疼。麻木的手臂漸漸有了知覺,帶來的卻是更大更深的痛楚。
痛楚之餘,有細細密密的戰慄感,似微波脈衝,自傷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侵染每一處神經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