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壓力重重
李將軍只好安撫：“大家放下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大家糧食問題的，我相信，大周不會忘了我們，朝廷緩過來以後，一定會給我們發軍餉的。”
但這種言語上的安撫，根本難以安撫到士兵們的心，也沒有緩解低迷的士氣。
回到主營中的李將軍嘆了口氣，將聖旨收了起來：“朝廷現在被貪官把控，上行下效，聖上又年幼，大周未來堪憂啊。”
副官說道：“將軍，要不您再上封奏摺給朝廷，沒有糧食，我們可堅持不了多久啊，我們要是敗了，這城中還有那麼多百姓，怕是都免不了會被北蠻人欺辱。”
李將軍擺了擺手，已經有些心寒：“朝廷現在是謝家把控，這道聖旨多半也是謝太后發來的，就算我再寫奏摺，也是一樣，不必浪費一匹好馬。”
“算了，你去把糧官喊過來。”
副官點了點頭，把糧官喊了過來。
李將軍詢問現在還有多少糧食。
糧官一臉凝重地彙報說：“將軍，目前我們的糧草只夠全軍將士食用十日了。而且，這還是在我們嚴格控制每日口糧，一天只吃一頓才能省出來的糧食。若是戰事再起，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要不是之前李將軍派人去劫了北蠻的糧草，怕是城裡早就斷糧了，若是打仗也不讓士兵吃飽，那死亡率會大大增高，到那時守城的風險會更大。
李將軍聽後，不禁嘆了口氣，朝廷不發糧食下來，他也沒有辦法：“如今之計，只能等等看北蠻是不是能退兵了。若是他們繼續進攻，我們恐怕只能背水一戰了。”
和太原城一樣的，北蠻士兵們也開始吃著一天一湯的生活，士兵們已經有了怨氣。
這些怨言傳到北蠻王耳朵裡，他把察哈爾喊過來直接罵了一頓：“你怎麼管理的軍隊？讓他們暫時修整，是讓他們調整好士氣後再攻城！怎麼現在軍中怨言這麼多？”
察哈爾看著喝酒吃肉的父王，想說什麼，又忍住了：“是兒臣沒有管理好，只是父王，現在士兵們都只能喝稀的，他們就是餓的難受，才會有些怨言，不知這糧草何時才能到？”
“這種大事不是你能過問的。”北蠻王揮了揮手，示意德百上來，“你跟察哈爾一起，把肉乾拿去軍中分了。”
德百：“是。”
察哈爾一聽還有肉乾，頓時露出了笑：“多謝父王體恤！”
他跟著德百一起去拿肉乾，足足有數十袋，讓察哈爾又驚訝又高興：“有了這些糧草，士兵們後日攻城就有勁了！”
德百眼底帶著傷感，看著察哈爾高興的拎著裝肉乾的袋子交給伙伕，燉出一鍋肉香四溢的湯。
軍中的伙伕都好久沒見葷腥，見到這肉乾，止不住的誇：“還是將軍您有辦法，這肉乾新鮮啊，肥肉也多，如今晚上也有些降溫了，大傢伙喝了肉湯，身體也能暖和點。”
察哈爾囑咐著手下分肉湯的人：“肉湯分下去，多餘的話就讓大家別再說了，傳到我父王耳朵裡，大家可都不好過。”
手下點點頭：“是。”
察哈爾讓人分了幾鍋肉湯後，他自己也舀了兩碗，揮手讓德百坐著和他一起吃：“來，一起喝點。”
德百表情複雜：“不了，三王子，我就不喝了。”
察哈爾：“客氣什麼，你每日當差也辛苦了，就一碗肉湯而已，就算父王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德百嘆了口氣：“不了三王子，這個肉湯我實在是無福消受。”
他是帶著人親手把那些屍體製作成肉乾的，其中有一部分屍體還都是他認識的人，德百看著這些肉乾，就會想到那些臉，他實在是吃不下去這肉湯。
察哈爾不明所以，看到德百這麼抗拒，只覺得古怪：“你這是怎麼了？讓你喝完肉湯，怎麼跟要了你命似的？”
德百：“三王子，您就別多問了，肉乾我都給您拿來了，那我就先回王帳當差了。”
說完，德百拱手行了個禮，就直接走了。
察哈爾看著德百臉色大變的樣子，心底更奇怪了。
他是知道父王身邊這個親衛統領的，德百是個碰上狼群襲擊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平時也一向愛喝酒吃肉，怎麼今天肉湯都不喝了？
察哈爾越想越好奇，直接放下了肉湯：“我的這碗湯你們不許動，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他偷偷跟在了德百身後。
察哈爾身手在草原是一等一的好，德百被他跟了也沒發現。
德百回了王帳，北蠻王說道：“肉乾都分下去了？”
德百低著頭說：“是，三王子已經讓伙伕煮了肉湯，給士兵們分下去喝了。”
正在喝酒吃肉的北蠻王看了眼德百：“你沒有多嘴吧？”
德百連忙道：“屬下絕不敢多嘴，屬下都是按照大王您說的，只用了那些人的屍體做肉乾，割下來的頭和四肢屬下也都安排埋了。”
北蠻王用刀割了塊羊肉塞嘴裡：“那就行，有這些肉乾，軍隊再堅持半個月不是問題，半個月後，科頓安排的糧草也就該到了。”
王帳外的察哈爾，將這一切都聽到了耳中，他又是震驚，又是不敢置信。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父王竟然會用戰死的士兵來做肉乾，父王每日吃羊肉喝美酒，竟然讓他們這些人吃人肉乾。
父王這是拿他和他們北蠻的士兵當什麼了？
察哈爾想到這裡就覺得噁心，要不是他奇怪德百表情不對勁跟過來偷聽，他怕是也要喝下那人肉湯了。
察哈爾今年也才十九歲，正是少年意氣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喝人肉湯的行為。
聽著賬內的北蠻王還在讓德百繼續做肉乾，察哈爾覺得心驚不已，他不敢驚動北蠻王，只能偷偷溜走。
回到帳中，手下還在笑著和察哈爾說：“將軍，您的肉湯我們可沒動，還讓人給您多留了兩碗肉湯，您要不要趁熱喝了？”
察哈爾看著漂浮著肉香味的湯，只覺噁心不已：“我不喝這東西，你去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