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天性釋放！

 ……

 肖自在僅存的一絲理智，彷彿狂風中的落葉，大海中的孤舟，飛舞浮沉，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幾近渙散。

 內心忽然閃爍一點亮光，散發著無盡的誘惑，肖自在如同撲火的飛蛾，接近過去。

 聽到晦澀的經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舍利子，色不異空……無苦集滅道……是大神咒……波羅揭諦……’

 大雄寶殿，如來金身面前，老僧垂眉，前方的僧人拜倒在地。

 “師父。”

 老僧開口：“自在，你犯下大錯，不可饒恕，然而我佛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僧人叩首，師父解空，是佛宗得道高僧，十佬之一，和老天師同輩的人物，卻為了他喪盡了百年修為，換來一線生機。

 “師父，這是弟子的病，是弟子的天性，無可更改，您殺了我吧。”

 “痴兒，你記住，如果有一天非要釋放天性，那就先殺了為師吧。”

 ‘啵兒~~’一聲輕響，亮光熄滅了，肖自在茫然的盯著方才光芒的位置，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是誰？

 我是肖自在，我不能耗盡真炁，我不能陷入虛弱之中，因為我一旦陷入虛弱當中，我的天性就會釋放。

 當年鑄成大錯，師父為了我散盡百年修為，讓我苟活於人世，他相信我可以做到，可以扭轉自己的天性。

 但。

 我真的能夠做到嗎？

 杳杳冥冥，悚然發現，自己已經耗盡了真炁。

 ‘啊！原來我已經陷入虛弱之中了。’

 在真炁接近枯竭的時候，他想過立即撤手，但那時殺意貫徹心魂，已經身不由己。

 又浮現出懷丹真人可能在演戲的念頭，震撼與驚疑佔據了僅存的理智，不知不覺，已是回頭無路。

 ‘呼~譁~’

 波濤之聲由遠及近，耀眼的血光填滿了視野，一片耀目星光照徹下的血海奔湧而來，轉瞬就將肖自在淹沒。

 ‘師父……’

 天性！

 釋放了！

 肖自在的道路、肖自在的天性，十分純粹，兩個字——殺人。

 鳥獸要生活在山中，這是它們的天性；魚鱉要遨遊於淵海，這是它們的天性。

 他。

 要殺人。

 強者也好，弱者也好，只要是人，皆可滅之。

 善人也罷，惡人也罷，沒有分別，一應殺之。

 這。

 就是肖自在的天性。

 ……

 外界，肖自在身上的劇變發生的太過突然，明明都已經開香檳了，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甚至說在場眾人連驚悚的情緒都來不及生出，肖自在身上那詭異的力量，吞噬著一雙雙看向他的眼睛，也讓一雙雙眼睛的主人陷入不受控制的呆滯狀態，唯有寥寥數人能夠保持清醒。

 馬仙洪一咬舌尖，清醒過來，驚魂未定的從肖自在身上移開目光，餘光掃視四周，村民們、上根器們全都被懾住了！

 老孟抱著膝蓋，瑟瑟發抖，彷彿遭受了莫大的恐嚇。

 黑管兒雙手撐著地面，呼呼喘氣，不敢多看肖自在一眼。

 張楚嵐三人悸動不安，身軀下意識的顫抖著。

 倒是馮寶寶這個存在感不怎麼強的傢伙，直勾勾盯著肖自在，這個女人貌似有點特殊。

 然而不等馬仙洪多想，肖自在身上那股力量帶來深入魂靈的恐懼，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淌。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明明真炁耗盡怎麼會發生這種變化！

 他是被邪魔附體了

嗎！

 碧遊村的眾人，只是被他懾住，還是說……

 馬仙洪兩股劇震，已經注意到，有比較弱小的村民面色慘白，氣息走向衰落。

 太可怕了！

 不會只是多看這個肖自在幾眼，就丟了性命吧！

 馬仙洪渾身輕顫，發出戰慄的聲音：“真……人……”

 “丹哥！”“真人！”“真人！”

 六神無主的張楚嵐三人，聞言像是沙漠中將要渴死的旅人得到一捧活水！

 像是絕望之中掙扎吶喊的人找到了大救星！

 丹哥！真人！他還在！他一定有……

 所思及此，三人面色一白。

 馬仙洪也慘然一笑！

 真人本就是油盡燈枯的狀態，憑著性命雙修的強橫根基耗盡了肖自在的真炁，無比艱難的取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