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歸京

 “投票了，投票了，有選舉權的都來投票！”

 一大早，弗朗西斯科就被吆喝聲吵醒。

 只見街道上的到處是敲鑼打鼓的大漢，一個個身材魁梧，肩膀上揹著長槍，穿著軍靴，打扮的頗為得體。

 他們是魏國的退伍軍人，幾個月前分配到街道上，組建了街道委員會，負責治安和行政管理，整條街道上百戶人家，都由他來管。

 以前的那些幫派，公會，則抓的抓，兼的兼，都消散無蹤。

 “投票？”弗朗西斯科揉了揉眼睛，腦袋還是迷糊的。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原來在一個月前他已經擁有了選舉權，可以參加投票了。

 “弗朗西斯科，我記得你也能投票吧？”

 街道委員長布蘭科用胳膊夾住了銅鑼，然後右手直接勾搭到他的肩膀上，熱氣直撲他的臉頰。

 一股汗臭味撲面而來。

 虎背熊腰，充斥著戰爭洗禮的殺氣，讓弗朗西斯科為之一顫。

 他現在都還記得，布蘭科剛剛上任的那天，直接將幾個地痞流氓揍得哭爹喊娘，甚至直接槍斃了一個反抗的小頭頭。

 那一天，偌大的墨西哥城，被槍斃的黑幫頭頭足有數百人，被活捉的更是成百上千，不下萬人。

 等待他們的則是礦洞之中，不見白日的勞苦生活。

 “是，是的！”弗朗西斯科忙點頭。

 “今天公投！”布蘭科放下他的脖子，一雙褐色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他：

 “墨西哥全體加入魏國，成為魏王陛下的公民，這是何等的榮幸！”

 “你如果不同意，就畫個叉。”

 “如果同意則什麼也別填寫，你知道嗎？”

 弗朗西斯科忙點頭，迫不及待地朝著街道中心的投票箱而去。

 幾個街道積極分子則照顧著投票人，兩個荷槍實彈的國民軍，則看守著投票箱。

 看上去極為認真，肅穆。

 每人發了一張紙，上面印刷著公投的原因和好處：

 墨西哥長期遭受外來侵略，國內紛爭不斷，民不聊生，而魏王不僅賢能開明，而且國力雄厚，政治穩定……

 故而，墨西哥國民會議決定舉行公投，整個墨西哥加入魏國，成為魏國的一份子——

 內容簡單直接，寥寥上百字。

 而最下面，則是兩個選項：

 同意：__

 不同意：

 “同意就不填，不同意則寫下不同意三個字。”

 弗朗西斯科眯著眼睛，思考起來。

 但是周邊都是像他這樣的青壯年，要麼是一家之主，要麼年滿三十，飽受社會的煎熬。

 對於他們來說，這十幾年來的生活簡直就像是噩夢，甚至還不如西班牙殖民的時候。

 賦稅，證明，高昂的物價，不知道折磨死了多少人。

 “也許換一個國家，有一個國王也不錯！”

 “畢竟，魏國到底是拯救了墨西哥！”

 他想了想，準備寫下三個字，反對加入魏國。

 可是掏褲襠，他就是找不到鋼筆，乃至於羽毛筆，鉛筆。

 “嘿，有筆嗎？”他偷偷地來到街角，這是一位20來歲的年輕人問道。

 “你竟然反對加入魏國？”

 誰知道，本應該充斥著民族獨立的年輕人，則怒斥道：“你還有沒有道德，有沒有廉恥？”

 “魏王解救了墨西哥，幫助我們改革，從此過上好日子，難道你還想回到那個戰亂不停的時代嗎？”

 弗朗西斯科啞然。

 看到他沉默，年輕人反而愈發得理不饒人：“我與你說，咱們印第安人與漢人幾千年來是一家，所以我們不是被吞併，而是重新加入到東方，加入到帝國之中！”

 說著他抬起胸膛，滿臉的驕傲：“從此以後，再也沒什麼印第安人的蔑稱，只有魏人，漢人。”

 “這是一場和平而具有極大意義的行動，你應該同意，而不是反對……”

 “是，我明白了！”

 弗朗西斯科點點頭，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

 待其走後，他再次去找了幾人，還是沒有借到鉛筆。

 來到小店，他開口問道：“鉛筆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