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京營之弊
人都是有補償心理的。
哪裡缺了,就得從另一部分補回來。
沙俄就是如此。
西邊,一場克里米亞戰爭打得血崩,國內矛盾突出,不得不來場解放農奴的改革。
但沙俄是蒙古與斯拉夫人的融合體,天然的崇尚強者,對領土極度貪婪,這同樣意味著不肯吃虧。
奧斯曼帝國有著英法支持,南歐的擴張自然到底了;東歐方面,瓜分波蘭後,普魯士就擋在他前頭,無法繼續向前。
北面是北歐幾國。
所以,它不得不調轉方向,朝向了東方。
歷史上,它正是吞併中亞各汗國,然後藉著二鴉,訛詐了外東北地區。
如今中亞方面,西北六國連著為體,合力對抗,寸步難行。
自然而然,它就朝向了北海地區,進行了試探。
訛詐,或者說是試探,亦或者是底下人的莽撞。
“北海怎麼說?”
朱敦漢保持著平靜。
雖然京營和邊軍他還沒有細看,但已經預料到了腐敗無能。
不過,他此時卻毫無憂慮。
無它,北海地區地域廣大,更是在百年前通了火車,足以在短時間內運輸大量的士兵前去駐防。
“北海總督言語,兵馬不足千人,但八國慌亂,唯恐後面還有大軍……”
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文州,小心翼翼地說著。
一旁,則同樣站著幾人。
剛上任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的石大福,以及都知監太監安德禮,及貼身宦官李蓮英。
論地位,自然是張文州最高,但論親近,石大福則略勝一籌。
張文州是安德禮的乾爹,同樣石大福也是李蓮英的乾爹,宦官群體轉眼就分為了兩派。
這就是人事的奧妙所在。
朱敦漢瞥了眼張文州,這位內書堂出身,執掌司禮監十餘年的權宦,不由得淡淡道:“你怎麼看?”
論起執政經驗,張文州自然是一等一的厲害,也是皇權最佳助力。
文官群體固然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選出來的精英,但內書堂出身的宦官也不遑多讓,自幼讀書,更甚於文官。
張文州低著頭,揣摩著皇帝的心思,然後才緩緩道:
“羅剎人狼子野心,但如今我大明國力昌盛,其必不敢亂來,想來更是試探了。”
“老奴聽聞,那羅剎王亞歷山大二世在進行改良,頗有起色,想來是不甘寂寞了……”
“試探?”朱敦漢輕笑道:“倒是沒錯,但卻是對朕的挑釁,西失東補是吧?”
“換了位皇帝,大明就會成為軟蛋嗎?”
“羅剎人簡直是妄想。”
說白了,亞歷山大二世被英法打出陰影了,不敢在往西邊去,所以只能換個軟柿子捏。
中亞,及東亞的大明也是。
緬甸海戰,明國不行了,那陸軍興許也不行。
試探一二,能吃肉就繼續加碼。
短短時間,朱敦漢就已經琢磨起如何利用這件事了。
沙俄人來的正是時候。
剛登基不久,恩威並施才能坐穩皇位。
秦王這隻雞也只是表面厲害,實際上依舊算是窩裡橫,不值一提。
樹立權威,哪有對外戰爭來得快?
沙俄人,正好是個活靶子。
張文州立馬窺探到了皇帝的心思,他眼珠子一轉,低聲道:“承平日久,京營怕是不堪戰!”
“總能選出一些人。”
朱敦漢不置可否:“目前最缺的,反而是錢財了。”
“外廷乏錢!”
國債的發行都有去處,而且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直接獲得,但出兵卻是立即的是。
張文州見皇帝意志堅決,心中一嘆,道:
“北京至北海的鐵路,十月即停,十二天時間,大軍就能從北京抵達北海。”
“物資補給的話,兵部還有庫存,挑挑揀揀還是能用的,只許陛下點一良將,選兵五千,就足以抵禦羅剎人了。”
“若是反擊,則要萬人。”
朱敦漢點點頭:“軍費如何?”
“外廷乏錢,一般只有三種,要麼發行債券,要麼就提前徵收礦產承包費。”
“亦或者向內廷借錢,但指不定什麼時候能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