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我一起死
凌央白她一眼,甚至帶了殺氣:“霍晚絳,你嘴巴有病,耳朵也有毛病?我說過讓你滾。”
他根本不想活的。
母后死了,姐姐死了,衛家沒了,他一個廢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偏偏眼前人還要從閻王手裡把他拉回來,這個人是他從前在長安最厭惡、最反感的女子,還成了他的妻子。
她根本不像表象那樣楚楚可憐,誰能知道她這種偽善的人向自己伸出援手,到底安了什麼心?
阮娘一聽大事不妙,大聲喚了何玉。
進屋後,只見霍晚絳坐在地上,泫然欲泣,雙手還在顫抖著給凌央比劃手語,凌央已經扭過頭,不願看她。
何玉聞聲而來,被眼下情形嚇得不輕,地上、燈架上的血跡足以說明一切。
他恭請霍晚絳離開:“女君,您先出去吧,郎君他心情不好。”
凌央忽開口道:“不必了,今日起,她若敢在我眼前出現一次,就和我一塊死。”
冷冰冰的字說出口如毒蛇吐信,一刀又一刀,剜在了霍晚絳心上。
凌央他,當真厭惡自己至此地步嗎?
抗拒自己的出現,抗拒自己的接近,抗拒自己的所有關切。
是所有人都不行,還是單是她一個人不行?
不見便不見吧,只要他不再自毀自傷。
眼淚蓄在眶中,久久不肯滴落,霍晚絳最終苦笑一聲,如昨日一般踉蹌離去。
屋內只剩下凌央主僕二人。
何玉八歲時就被分去東宮照顧凌央,只比凌央大年長一歲,凌央是何心性,他甚至比衛後還清楚。
“郎君。”何玉找來繃帶和藥,“也許,女君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她是真心為了您。”
凌央抗拒上藥,但他現在奈何不了何玉,只能口頭上與何玉作對:
“是麼?且不說她從前痴戀於我,屢屢不知分寸禮數,就說她在霍府那些所作所為,霍府上至各房女郎下至婢女僕婦,無人不受她欺凌作踐。”
“她的臉能有多好看,她的心就有多髒。自古娶妻取賢而不在貌美,她這樣的嬌縱禍水,莫說從前是要做太子妃,即便隨便嫁給長安別的男子,也能鬧得家宅不寧。何玉,這樣的人,你竟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