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怎麼會吃起小舅舅的醋了
被衛驍保護得好好的狐皮,驟然沾了地上的灰。
霍晚絳心疼得連忙撿起。
凌央還盯著他空落落的手在看,隔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問霍晚絳:“阿絳,你從前可讀過詩經?”
她自然是讀過的。
只是在凌央眼裡,或許她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蠢貨,胸無點墨,什麼也不懂。
更何況,在長沙城時,他曾親口對她唱過一回。
那時她從凌央的歌聲裡聽懂了一切,他在懷念遠在長安的美人,懷念曾與他卿卿我我的霍素持。
她看破了,卻硬要裝作不懂,這樣才不至於哭得太難看。
現在他又問——
霍晚絳自然是搖頭。
凌央明顯鬆了口氣,神色都輕鬆不少:“沒什麼,我方才一時大意,沒接好。”
這個回答牛頭不對馬嘴,霍晚絳滿頭霧水,多瞄了他兩眼。
凌央臉色迅速漲紅,他尷尬咳道:“我問你讀沒讀過詩經,是想再唱一首給你聽聽,你可願意?”
霍晚絳搖了搖頭,她現在才沒空聽他哼歌兒呢,她要想辦法把這些狐皮都變成衣服,他們一人一件,每個人都有份。
凌央快速說了句“你先忙我要進屋小憩”,便狼狽逃離。
關上房門,他才漸漸平復下呼吸。
早在方才小舅舅把狐皮交給阿絳的那一刻,看到她雙眼閃閃發亮,他立即就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句話。
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這詩的大概意思,便是青年男子為心愛的女子獵了獸皮,以白茅包裹,作為聘禮向那姑娘求愛。
小舅舅雖然沒有用白茅包裹狐皮,阿絳更不是他心愛的女子,可那短短一瞬,極其礙凌央的眼。
他居然會吃起小舅舅的醋來了?
凌央更後悔的是從前這雙手還有力氣挽弓射箭時,沒有給霍晚絳送過一次獸皮,哪怕是灰鼠小兔的。
他獵下的那些好皮,全部都用白茅包裹著命人送給了霍素持。
她與霍素持同住一府,應該是知道、看到過,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問她,可有讀過詩經。
幸好,幸好他的阿絳沒有讀過。
可惜他現在再後悔,也無法補償霍晚絳這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