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阿山小樹 作品

第二百一十三章 傅友德的提醒,朱棡的決定!


 草原上出現了詭異的的一幕。

 十幾萬明軍與三千新軍對峙。

 氣氛已是劍拔弩張。

 彷彿下一刻,雙方就要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

 朱棡按住胯下不太老實的馬,神色亦是一變再變。

 張輔的臉上戴著黑色的魔王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三千新軍將士亦是如此。

 唯有凌厲的目光和手中的動作,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朱棡所騎的馬,又開始壓制不住地左右走動,他慢慢抬起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下的局面完全超出了朱棡的預計。

 沒有朝廷的准許,私調十幾萬大軍出關作戰,這件事如果擱在某個將領身上,不管是什麼樣的功臣勳貴,那都妥妥的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是晉王,當今陛下的親兒子。

 不可能因這件事而丟命。

 但親王爵位呢?

 前不久,朝廷才剛剛下旨,廢除原來的宗室制度,實行降爵繼承製。

 同時明令對犯錯的宗室,將會給予削爵廢爵的嚴懲。

 他無疑撞在了風口上。

 一旦回稟朝廷,恐怕親王之位,再難保住。

 朱棡不甘心啊。

 沒有親王之爵,沒有三衛親軍,他的諸般謀劃,將全部成空。

 將來就算老朱去世,他也再沒有了爭奪天下的本錢和資格。

 可不認輸,又該怎麼辦呢?

 舉兵造反?

 這肯定不可能。

 老朱還活著呢。

 他一個藩王,還是皇帝的兒子,以子反父,不可能有任何成功的勝算。

 甚至朝廷都不用調什麼兵,只要老朱一道聖旨,如今還聽他調令的諸將和士卒自己就會先亂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箇中間選擇。

 那便是消滅眼前這支明軍,再將鍋推到北元身上,同時,也搶了對方的軍功。

 張輔率新軍與北元騎兵浴血奮戰,終因寡不敵眾,全軍覆沒。

 而後,晉王率十幾萬大軍,大敗北元。

 這個說法很完美,朱棡能向朝廷交待。

 朱允熥不僅不能治他的罪,還得捏著鼻子褒獎他。

 即使以後被發現事實真相,朝廷也不可能再為新軍翻案。

 一則造成的不良影響太大。

 二來嘛,這支新軍若一戰而亡,朱允熥便沒有太多制約他朱棡的手段,只能懷柔拉攏。

 明知道是他做的,也只能認了。

 問題在於,真能將眼前這支新軍全部殲滅嗎?

 如果是以前,誰向朱棡提這個疑問,他都會毫不猶豫賞對方兩個耳光。

 自己十幾萬大軍,還吃不下區區三千新軍?

 這是什麼腦子能想出來的?

 可如今,目睹戰場的現狀,再看新軍全體毫不畏懼坦然面對他的十幾萬大軍,朱棡的心,有些動搖了。

 毫無疑問,之前現場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戰鬥的結果,則是新軍以極為微小的代價,近乎無損的擊敗了北元騎兵。

 戰場上丟下了無數的屍體。

 以朱棡的目力,他能推算出草原上大約拋下了上萬具屍體。

 那前來攻打新軍的北元軍隊,又該有多少人呢?

 三萬?

 五萬?

 或者更多?

 北元騎兵戰力驚人,若真是幾萬北元騎兵,都吃不下眼前的三千新軍,反而被對方擊敗,丟下上萬具屍體後狼狽逃竄,那自己眼下所帶的十幾萬大軍,也未必能殲滅眼前這支新軍。

 這個念頭多少有些荒誕,令朱棡一時間難以接受。

 但眼前的戰場又在無聲訴說著這一切,令他不得不認為,這極有可能就是真相。

 何況新軍擺出來的陣勢,明顯是一點都不怕。

 以三千對十幾萬,新軍反而氣勢上更勝一籌。

 思索半天,朱棡終究沒有敢下達進擊的命令。

 旁邊,傅友德厲聲喝道:“大膽張輔,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出言質疑晉王殿下,難道你想造反嗎?”

 相比朱棡的驚慌,在沙場征戰無數年的傅友德顯得冷靜了許多。

 他深知眼下的情況,首先便是要將忠孝道義的大旗,抓到自己這邊。

 傅友德向上方拱手:“陛下令晉王殿下坐鎮太原,防範北元鐵騎南下,這是晉王殿下身上肩負的重任。”

 “晉王殿下聽說有北元鐵騎南下,便集結兵馬,趕了過來,欲與北元鐵騎決一死戰,護我大明江山。”

 “這難道這還有什麼不對呢?”

 “朝廷不許藩王出關,那又如何?”

 “軍國大事,自當臨機決斷,豈能墨守成規,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