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氣勢洶洶的問罪以及……嚇傻了!
聲音如刀,字字帶刺,在奉天殿內的迴盪。
儘管大家都是有備而來,要向朱允熥發難。
但對方畢竟是皇帝,佔據著大義名分。
大家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
誰也沒有想到,朱榑剛一開口,言語便如此激烈。
直接刺刀見紅了!
一時間,不少人的臉色,亦皆是微微一變。
不過,有朱榑帶頭,其他藩王也就不再顧忌了。
代王朱桂身形一動,大步跨出,那洪亮的聲音便在殿內迴響開來:“七哥所言極是!”
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掃過眾人,繼而神色一凜,一幅義正言辭的樣子。
“天子奉天承運,身負江山社稷之重任,其一舉一動,皆如巨石投湖,牽一髮而動全身,關乎我大明的氣運興衰。”
“古往今來,聖明天子但凡行一善舉,上蒼必降祥瑞福報,護佑天下國泰民安。”
“反之,稍有差池,行不義之事,上天亦會怒目而視,降災禍以示懲戒。”
說到此處,朱桂頓了頓,沉聲反問道:“如今天子新登大寶,根基未穩,叔叔與堂兄弟竟一同謀逆,依我看,這可不就是上天降下的警示麼?”
肅王朱楧也不甘落後,緊接著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開口:“常言道,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諸位想必都知曉,五哥向來宅心仁厚,與人相處和善有加,他一心痴迷醫術,不逐名利。”
“唯願憑藉手中醫術,懸壺濟世,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
“這般淡泊名利、心懷大善之人,怎會無緣無故悖逆天恩,行那謀逆反叛之事?”
其他藩王也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起來。
有人道:“是啊,五哥的仁厚之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平日裡對誰不是和顏悅色,關懷備至。”
“如今連他都被逼得走投無路,被迫謀反,這背後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遭了多大的逼迫啊!”
有人義憤填膺地接話:“若不是有人做出了什麼人神共憤、天怒人怨之事,五哥斷不會踏出這一步的。”
一時間,奉天殿內仿若炸開了鍋。
眾人的指責之聲此起彼伏,矛頭無一不是指向龍椅之上的朱允熥。
聲聲質問,句句緊逼。
然而,在這一片喧囂之中,與藩王們一起來的朝廷大臣們卻個個仿若木雕泥塑,佇立原地,並沒有一人出言附和眾藩王。
可在這“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的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封建時代,他們此刻的沉默,已然表明了態度。
身為臣子,君主遭受這般公然的責難,他們卻選擇袖手旁觀,作壁上觀,其意不言而喻。
朱允熥端坐在龍椅之上,深邃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下方眾人,面容平靜如水,仿若這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在這一片嘈雜聲中,他的目光悄然掃過人群,忽然捕捉到了一個頗為特殊的身影——寧王朱權。
雖說論輩分朱權是朱允熥的叔叔,可若論年紀,僅僅只比朱允熥大了寥寥數月。
此刻的朱權,雖早已封王,卻尚未就藩。
此次朱允熥下旨召見諸藩王前來奉天殿面聖,旨意中並未提及他。
可他卻如同那些大臣一般,不請自來。
只是與其他藩王那咄咄逼人、氣勢洶洶的問罪之態截然不同,朱權似乎有意藏身於人群之中,儘量不引人注目。
自始至終雙唇緊閉,一語不發。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微微垂首,一邊側耳傾聽眾人言語,一邊似在思索著什麼。
大殿之內,斥責朱允熥的聲浪愈發高漲。
一直候在朱允熥身旁,侍奉左右的太監趙瑞,此刻再也壓抑不住。
只見他臉頰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上前一步,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下方一眾藩王,怒聲喝道:
“你……你們太放肆了,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張狂無禮目無君上,你們可知這是何罪?”
此言一出,瞬間讓大殿內的嘈雜之聲戛然而止。
眾人皆是一臉詫異地將目光投向他。
齊王朱榑回過神,發現只是一名太監,頓時怒目圓睜,仿若被激怒的雄獅,大聲咆哮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區區一個閹人,也敢在這朝堂之上信口開河,胡亂插話?”
“父皇在世之時,便早有明令,嚴禁宦官干政。”
“你若再敢多言半句,本王今日便治你個死罪。”
“讓你知道這朝堂之上,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肆的地方!”
其他藩王也紛紛出言附和,一個個臉上帶著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