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你年十九,生肖克我
新婚當晚,洞房花燭夜,新郎始終不見蹤影。
倒也不算意料之外。
畢竟,這場婚事本就是個鬧劇,某日天時地利,陛下小酌幾杯,起了給人做媒的心思,於是亂點了這鴛鴦譜——郎無情,妾不僅無意,甚至還有他意。聖旨下了一個月,雙方長輩為了這婚事忙得焦頭爛額,待嫁的新娘子也忙得焦頭爛額——忙著上吊、跳河,尋死覓活,丟盡了雙方臉面。
這宋家還能將她娶進門,實在是迫於無奈了。若還要人客客氣氣以禮相待,便是元戈也覺得委實有些太難為人了。
溫家人大概也對溫淺失望,陪嫁隨行只有拾音一人,一屋子四個丫鬟兩個婆子、連兩個小廝都是宋家下人,各個對她冷眼相待,蹬鼻子上臉,恨不得當即翻身做主。
入了夜,院中還是黑漆漆的半點燈火也無,一直到酉時一刻,一冷臉丫鬟丟過來一碗涼了的甜湯。
屋內倆人,只一碗甜湯。
面對拾音質疑,對方白眼都差點翻出眼眶去,冷冷一句“愛吃不吃”,甩袖就走。留下端著甜湯的拾音站在門檻內瞠目結舌,半晌,狠狠跺了跺腳,控訴,“小姐!您看她!什麼態度呀!宋家的下人就是這樣沒規沒矩上下不分的?”
下人的態度自然是跟著主人的態度來的,甚至還要變本加厲。跟著一個遭了主家厭棄的少夫人,這些下人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哪能沒有怨氣?
今日已經入夜,這身子從天不亮就起身,而後又是落水、又是中毒的,雖然毒素持續時間不長,但一番折騰下來已是疲憊至極,不管是要懲治立威還是殺雞儆猴,此刻都不是什麼好時機。元戈支著下頜把玩著手中茶盞,笑得意興闌珊,“無妨,由著他們去吧。今夜先墊墊肚子早些歇息。”
拾音不信邪,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後院小廚房準備給自家小姐做頓“豐盛”的晚膳,誰知整個小廚房空空如也,沒有人、沒有食材,只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蹲在灶膛口。看年齡應該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問起,說是今日府上辦婚事,廚娘們都去前院幫忙了,這院子又是新修繕的,自然沒有存放食材……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磕磕絆絆,眼神亂閃,不敢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