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我老金家的人”
大步流星、英姿颯爽。
元戈收回視線,支著下頜把玩著桌上那隻巴掌大的酒瓶子,兀自輕笑,“到底年輕,皮實,又活蹦亂跳了。”
宋聞淵看了她一眼,十六歲的年紀,說著六十一歲的話,委實怪異。
……
好不容易回到落楓軒,已至亥時中。
拾音帶著卓卓已經睡了,鑑書守在院中等元戈,看起來半分倦意也無,又說小廚房爐子上溫著一盅銀耳羹,是桂嬸做的,擔心少夫人回來晚了肚子餓。
只沒成想回來得這麼晚。
元戈想想還是作罷,這個時候吃了只怕又要積食,遂只傳了沐浴就讓鑑書也歇息去了。她身邊不必人值夜,下人們都是該睡哪睡哪去,拾音起初不願,有幾回偷偷摸摸睡在門口廊下,回回都被元戈揪起來罵一頓然後趕回去睡覺,最近終於糾正過來了。
彼時兄長病重,她信不過別人,便親自為他值夜,這些年下來,睡眠愈發地淺,一點風吹草動就要驚醒,何況如今她秘密太多,要麼夜半夢魘驚醒,要麼深陷夢中胡言亂語,自然更加謹慎小心,門口躺著個隨時能推門進來的人,哪裡還能睡得踏實?
加之她如今夜間總會抽出一點時間吐納調息,知玄山上寶貝多,這般吐納之法加之她自制的藥茶喝著,雖練不出什麼絕世的武功來,但總能調理下溫淺這具拿得起繡花針、卻不一定施得完針灸術的身子骨——如今這副身子,就算宋聞淵自願躺在那裡讓她施針解毒,只怕她也不敢貿貿然下手。
元戈洗了澡和衣躺下,睜著眼睛盯著帳幔出神,想著那位突然變臉的瘸腿老爺子,又想著小乞丐懷裡的那瓶酒,不知怎的,這心裡總七上八下的不得勁,就好像隱約間觸及到了一扇隱秘的大門,門後危機重重、殺機四伏。
……
翌日一早,元戈睡得正好時,就被熟悉的大嗓門給驚醒了。
金彧年的嗓門,這兩天她一想起就覺得腦袋疼,偏偏金小爺自己沒有這個認知,格外自來熟地在落楓軒裡吆喝,“宋聞淵呢?誒?宋聞淵不住這裡?……他和小嫂嫂是分居的呀?喲吼!臭男人!新婚才幾日,還分居?這是金屋藏嬌了還是準備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