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笑無殤 作品

078 許承錦的試探

 只是這酒還沒喝上兩口,姚雲豐那邊來了人,說是跑了個逃犯,衙門人手不夠,管宋聞淵借幾個人。宋聞淵手底下的人,旁人調度不了,這會兒林木炎火都不在,也只好他親自跑一趟。 

 金彧年掛心著柴房裡那兩個小毛賊,見狀蹭了個宋聞淵的馬車,一道走了,只留了個半生不熟的許承錦沒走。 

 許承錦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許公子一改方才略顯沉悶模樣,直勾勾盯著元戈打量,盯了半晌,扇著扇子老神在在地打聽,“溫小姐還懂醫術?不知,師從何人?不妨說來聽聽,興許我正巧認識。” 

 元戈斂著眉眼,摩挲著酒盞輕哂,“只是略有涉獵,擔不得一個‘懂’字。想來,是我自己天分太差,又不曾努力精進,實在不好抬了授業恩師出來汙其身後之名。” 

 “死了?”許承錦半點意外也沒有,可不就是嘛,什麼都推給一個死人,才能無從考據。偏偏他今日鐵了心要問出些什麼,自然下定了決心打破砂鍋問到底,“無妨,咱們只是閒話家常,沒那麼嚴重。何況,這人故去了,若是無人提起,也是一種寂寥。咱們活著的人偶爾念著,就好比趁著陽光正好,將箱底的舊衣拿出來曬曬,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銘記和祭奠。” 

 元戈掀了掀眼皮子,這話怪熟悉的,好像是那年冬天她舉著酒杯眯著眼曬太陽的時候隨口胡謅的……彼時自己弄死了許承錦養了半個月的肥兔子祭了五臟廟,許承錦不知道,還以為是那兔子跑了來找她訴苦,她正酒足飯飽,於是好心情地隨口安慰了下。 

 沒成想,風水輪流轉。 

 這才是元戈記憶裡的南隱,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個風流貴公子,喜歡站在人群外圍冷眼看戲,實際上心事比誰都多、心思比誰都深,性子比誰都難纏。 

 她俯身倒酒,轉眼間已經想到了對策,將酒杯往許承錦那邊推了推,才緩緩落座,抬眼看去,溫聲“坦言”,“這酒雖好,許公子酒量欠佳,萬不可貪杯……否則,又要將我錯認他人行那撒潑之舉,豈不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