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倉鼠呀 作品

第十三章——你這種情況得加錢

 齊靜春不忍心打斷蘇嘗的話。

 但是蘇嘗自己卻停了下來,

 “齊先生,你附和一下啊,我一個人說怪無聊的。”

 齊靜春看著這模樣俊秀的少年,難得給他開了個玩笑,

 “蘇嘗,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李嚐了?”

 別人瞧不清,但是他看得見。

 蘇嘗肩膀上落著的一片槐葉,槐葉上有一個金光閃閃的“李”字在熠熠生輝。

 蘇嘗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燒。

 雖然他跟李寶瓶如今相熟的不行。

 但是被這個小姑娘用向先祖許願的方式,送了一片意味深長的李字槐葉。

 說出來多少有點羞人。

 “你們雖然只差了五歲,但是一個才十四,一個才九歲,好事不怕磨。

 想做些什麼的話,還是往後等等好了。”

 齊靜春還是頭一次看到臉皮厚如城牆的蘇嘗害羞,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

 隨後他收斂了一下笑容,一本正經的說,

 “再等等,你們別讓我這個當先生的,輸太多。”

 這下輪到蘇嘗笑了。

 誰不知道文聖一脈除了某平平少年之外,找媳婦兒是出了名的難。

 被蘇嘗笑話,齊靜春也絲毫沒有生氣。

 自從學問有成之後,他就很少與人這樣互相玩笑了。

 他的少年時光,早已一去不復返。

 哪怕修為通天,他的兩鬢也因為殫思竭慮逐漸斑白,不可逆轉。

 閒談之後,齊靜春把話題拉回正軌,

 “你腦子裡的那些雜學技術和學問,我已經用浩然天下人能理解的語言重新編撰寫成了書,到時候你去我書屋裡拿走吧。”

 聽著這託孤似的話,蘇嘗臉上再無半點笑意。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

 他才輕輕出聲,

 “先生……”

 “我要死了。”

 齊靜春也輕聲回答。

 雖然早已對這個未來有所預料,蘇嘗還是心裡一抽,連忙追問,

 “真死假死?”

 “真死。假死也騙不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笑的蘇嘗看著齊靜春怔怔無言。

 他有些不甘心的閉上眼睛,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想要聽見一個謊言。

 他多希望齊靜春是在對他說謊。

 哪怕很久之後這個謊言才被對方拆穿,他也只會笑著豎起大拇指誇讚“齊先生六六六”。

 可就像他沒在齊靜春面前封閉過自己的心湖一樣,齊先生的心聲他也能清楚的聽見。

 而且這裡還是蘇嘗的心河世界。

 被他邀請而來,才能獨掛心河於天的齊先生,不會說謊,也沒有作偽。

 “就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樣,今天你特意讓自己被他們看見了,包括你身上我刻的小竹籤。”

 齊靜春接著說,

 “他們有人會認為你就是我的傳承者。也有人會認為你只是我拋出的障眼法,覺得我不會那麼愚蠢把底牌亮出來那麼早。

 他們會繼續尋找我那個並不存在的真正傳人。

 無論他們怎麼想,作為明牌亮出的你,都始終會站在風口浪尖上。”

 “我不怕,這是應該的。”蘇嘗搖搖頭。

 如果沒有齊靜春,他或許就凍死在那個離天最近,離人間最遠的山頂了。

 “我還有件事想拜託蘇嘗你。”

 齊靜春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瓷人。

 瓷人是少年模樣的他。

 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

 “還是你給我說的崔瀺和崔東山兩體一魂的事情,讓我得到了啟發。

 不過為了儘可能斬斷關聯,避免被那些稱宗做祖的前輩過早推算出來。

 這個瓷人的記憶只到我的八歲,腦子裡也沒有一點關於文聖一脈的知識,而是封印著你那方天地的學問。”

 齊靜春看著手中此刻還毫無生機的小瓷人眼神認真。

 跟蘇嘗記憶裡崔瀺和崔東山大部分記憶相通的情況不一樣,齊靜春是捏了一個只有部分童年記憶的自己。

 一個全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