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氣吞萬里如虎

 “安將軍好久不見！” 

 “蔡將軍一向可好！” 

 兩個人互相問候了一句，兩人心中皆是異常複雜。 

 兩人原本都是安祿山的親信大將，關係也不錯。 

 在戰場上也是過命的交情，如今卻是刀兵相向。 

 沉默半響後，安守忠首先開口了。 

 “蔡將軍，降了吧！” 

 蔡希德看向安守忠卻沒有說話。 

 “如今你等已經無路可走了，秦王殿下乃是愛才之人，將軍若是投降必受重用……” 

 “這場本不該有的戰爭已經打了兩年多了，已經有上千萬百姓死於戰亂……如今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安守忠的一番話，打動了蔡希德。 

 實際上蔡希德也知道叛軍已經難有作為了，當安守忠軍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不過他心中依然有疑慮。 

 蔡希德終於說話了：“秦王殿下可能饒了我這些弟兄的性命！” 

 安守忠聞言笑了，“秦王殿下連我都能饒恕，又豈會為難爾等……” 

 “殿下曾經有言，咱們都是華夏兒郎，我們的力量應該是用在為大唐開疆拓土之上，而不是用在內鬥……” 

 “將軍若是投降，今後說不得咱們還能再度並肩作戰！” 

 “蔡兄忘記了當年咱們的誓言嗎……有生之年定當屠滅契丹……” 

 蔡希德看向安守忠，半響之後緩緩道：“某降了！” 

 蔡希德的投降也意味著叛軍在黃河以南最後一支機動兵團的覆沒。 

 洛陽此時已經如同一顆熟透的果實等著李惲去摘取。 

 …… 

 一直留在洛陽城中坐鎮的安旭慶，在得知兩路大軍皆敗之後也意識到洛陽無險可守，於是直接渡河逃亡鄴城。 

 天寶十七載十一二十六日，李惲領兵進入洛陽。 

 失陷於叛軍之手兩年的東京洛陽終於光復。 

 …… 

 “秦王殿下大敗叛軍，洛陽光復……” 

 李惲收復洛陽之後，立即向四方諸郡派出了信使。 

 這些信使一路之上不斷的呼喊，很快洛陽光復的消息就如同風一樣刮遍了天下。 

 各地百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皆是興奮不已。 

 四方各地也都是議論紛紛。 

 經過這兩年多的戰爭，如今天下百姓許多人已經只知秦王而不知皇帝。 

 甚至在一些偏遠州郡，許多百姓還以為皇帝李隆基早就已經駕崩了。 

 不少百姓甚至在議論，秦王何時登基為天子。 

 就連避居成都的杜甫，雖然對李惲專權有所不滿，但聽到洛陽光復的消息後，也是欣喜若狂。甚至不顧形象的手舞足蹈起來。 

 回到自己的草堂之後，當即寫下了一首足以名傳千古的詩篇。 

 看著自己寫下的詩篇，杜甫還是難掩心中的興奮之前。 

 思前想後之後，他對妻兒言，“速速收拾行李，明日就還京！” 

 杜甫的妻子是楊氏聞言詫異的道：“郎君何故如此，君不是言……” 

 杜甫道：“為夫慚愧啊，如今方才太白兄所言才是正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皇帝之位當有德之人居之！” 

 楊氏笑道：“莫非郎君也以為如今秦王才是那有德之人！” 

 “不錯，秦王殿下掃平叛亂，分世家豪強之田於民，當為有德之人！” 

 “甫昔日以一家之得失看待秦王殿下，確實是謬之大也！” 

 “如今天下百廢待興，甫亦為大唐男兒，也當為大唐盡一番力才是！” 

 楊氏一手撫額道：“郎君能如此，真是大幸！” 

 楊氏言罷帶著孩子就開始收拾東西，第二日一早杜甫僱了一輛牛車啟程離開成都，前往長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自古以來中國人就對故都頗有情感，對於前朝廢墟象徵的盛衰無常感嘆強烈。 

 李惲在穩定了洛陽的局面後，也在李白、劉興等人的陪同下參觀洛陽這座古城。 

 李惲等人首先前往的就是當年周武王聚集大軍，討伐殷紂的孟津。 

 “殿下，當年周武王就是在此檢閱大軍，武王當年渡過黃河後下令“稱爾戈，比爾幹，立爾矛，予其誓。” 

 李白開心的向李惲講述著孟津的歷史。 

 隨後他又指向北面的邙山，“殿下那就是邙山了，別看此山不高，不過卻是山川絢麗，風光宜人，山雖不高，但土厚水低，相傳老子都曾在這裡煉丹。 

 此地自古被視為風水寶地，宜於殯葬，所以邙

山上多古代帝王陵墓。 

 從東周開始，王公們就將這裡視為死後安息之地，到了東漢和西晉也是如此，即使士大夫紛紛南遷，也將這裡視為死後靈魂的安居之所，陶淵明就曾這樣寫道：“一旦百歲後，相與還北邙”。 

 北邙何累累，高陵有四五。借問誰家墳，皆雲漢世主，可惜歷經了多次政變，戰亂，山中許多帝王陵寢遭到盜掘和破壞……” 

 在遊覽的過程中李惲驚訝的發現，當年曹魏君主在宮城太平殿前種植的芸香依舊在旺盛的生長，漢光武帝劉秀的陵墓前長出了杏樹。 

 看著眼前的杏樹，李惲不禁念道：“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萬里腥羶如許，千古英靈安在，磅礴幾時通？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